梅玉娘知道曲靖在外边有自己的人脉,但是他能请的动宫里的太医?不过,既然是他请的人,那应是没什么顾虑的,想必是已经是交待好的。
看柳太医在为顾佳瑶诊脉,梅玉娘想到给曲靖的信里除了说让他给顾佳瑶重新找个更为妥当的大夫外,还要让他去杜若衡那里拿回钗,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拿到。
自从女儿节过后,顾林章见到自己就如同和陌生人一般,两人本来关系也不是多亲密,如今顾林章看起来比以前冷淡的多。梅玉娘甚至想,若不是看在她生有两个孩子的份上,顾林章说不定会休了她。
所以关于顾佳瑶的这些事,梅玉娘想要找的人是曲靖而不是顾林章。
“夫人,小姐的病除了受到惊吓,还有肝气郁结的症状,最近还是不要给她太大压力了。她的情况我听前一位太夫说过,要想彻底治好,还要让她记忆起当时受到刺激的场景来。”
梅玉娘耳边听到柳太医的说话声,让顾佳瑶记起当时的情景,那不是还要找人假扮歹人来伤害她?
梅玉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问柳太医:“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柳太医,你既说她肝气郁结,那先把身体的情况治好,看看怎么样再说?”
柳太医听了梅玉娘的话,拿出一副金针来,准备对梅玉娘施针,对着梅玉娘回道:“身体的上的病治好,会不再大声喊叫,如同常人一般了,只是记忆还是时而清楚,时而混乱的。”
趁着天色黑了,夏小旺才偷偷摸摸的从顾府后门处让小勤给管嬷嬷递了消息,管嬷嬷听说后,直接到了后门外去见夏小旺。
夏小旺正吃着东西,见到管嬷嬷来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道:“管大娘,今日可把我累坏了。”
管嬷嬷笑道:“把你手里的鸡腿吃完再说。”
夏小旺在管嬷嬷面前自小就熟悉,也不客气,三两下吃完剩下的鸡腿,说道:“我见那丫鬟又进到那座院子里了,左思右想进不去,便买了些卤肉,偷偷加了些料,隔墙扔进去,那只狗吃完睡着了,才翻墙进去。”
管嬷嬷笑笑摸了摸夏小旺的头,夏小旺自小就比夏大旺调皮,但他也不鲁莽,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这也是她当时思前想后将夏家兄弟推荐给顾樱的原因。
夏小旺见天色不早,也不想管嬷嬷在外边多待,快小声说道:“幸亏那里边的主人在最后一排住,我趴在后窗户那里将里边的话都听了一遍。他让小雪走后,我听到他说让人去请示瑞王找个稳妥的太医去给小姐治病,又说找人去书院翻翻杜若衡的物品,找钗,听他说话的内容,似乎是不愿让一个叫李大柱的知道。
后边又是唱歌,吟诗一直不停,我本见没事想走了,他又叫人进进出出的,我还是等里边安静了才出来的。那个后窗又高,我爬在墙上,不敢动,又怕摔下来可是辛苦的很。
对了,我听那些人叫他曲爷,还有一个应该是他心腹的人,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那个人问曲爷说之前进的许多货都还压着,顾家的商铺如今也不好将东西送进去了。曲爷说,先压着吧,反正以前挣的银子也够花几年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其他事。”
管嬷嬷说道:“其他事?有没有说什么?”
见夏小旺摇头答没有,管嬷嬷便说道:“今日辛苦了,快回去吧。”
两人说完各自分开,管嬷嬷回去将夏小旺的话都告诉了顾樱。
瑞王?太医?李大柱?
顾樱想起在树林那晚听到的李大柱的话,与他有关联的必是明年替考的事,曲靖如今怕李大柱知道杜若衡有顾佳瑶的钗,难道与李大柱对接的人是曲靖?
可是这关瑞王什么事?难道背后操控这一切的是瑞王?
顾樱想起上一世,顾林章被牵连的事。顾丙岑与顾佳瑶等到下个月满十三岁,等到明年,他这个岁数对于科考来说,还有些太早了,是以上一世顾家的人都没想到梅玉娘会找人去替顾丙岑考试。
如今看来,若她的猜想是真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若双生子是曲靖的孩子,曲靖趁与瑞王正关系紧密的时期,手里又有可以诱使学子的银子,那么作为一个想为儿子谋取前途的父亲,那他当初办出那样的事也是正常。
只是可怜顾林章什么都不知道,平白无故遭了牵连。
顾樱捏紧了桌上的茶杯,可恨他们当时找的替顾丙岑考试的人还是从扬州白芍书院出来的。后来事情被揭,世人都在唾弃顾林章利用前任妻子娘家的人脉,为他后任妻子的小儿子谋划。而她早已去世的母亲魏南栀和扬州的外祖家都被人笑话了一顿。
现在不难看出,当初是曲靖要为顾丙岑找替考的人,而人选必是梅玉娘给了建议。
管嬷嬷在一旁见顾樱听完她的话,便一直没有开口,脸色却是越来越差,见她手用力捏着茶杯,指节都有些微微白。
便轻声对顾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厉害关系?”
听到管嬷嬷的话,顾樱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就算是真的,现在说出来顾家的人也不会相信的,便对着管嬷嬷笑笑:“没事,我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管嬷嬷见顾樱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也笑道:“那就早点睡吧,小姐明日还要和宁家小姐一起出去呢。”
顾樱想起和宁琪琪的书信约定,站起身来,说道:“嬷嬷你也去睡吧,我这就睡。”
管嬷嬷见状只好走了出去,她早就现顾樱似乎不爱让人贴身侍候,一般洗面换衣的事她都是自己来,管嬷嬷也曾提过,但顾樱笑说这都是举手之劳。
…
杜若衡自书院里拿了钗放进自己的怀里,和李大柱一起往家里赶去,路上想起顾家的雕栏玉砌,又对李大柱劝道:“大柱哥,你今日也见到顾大人家里的情形,你的功课那么好,明年好好考,一定能考出个好名次的,到时候做了官,岂不是…”
李大柱在一旁听到杜若衡的肺腑之言,他何尝不知,若是自己考中了功名,自己有面子不说,以后也不用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可那人当日与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