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达正待说些什么,外头蒋妈敲门说,“少爷,少奶奶,亲家公咏廉亲王来看少奶奶,正在老夫人客厅坐着呢!”
我爸怎么来了?诗雅达和韩川对视了一眼,立刻说,“我们马上下来,请我爸稍等一会儿。”
“少奶奶您别着急,老夫人和大老爷都在客厅陪着呢!”蒋妈语气温和道,但其实亲家公有点来势汹汹。
诗雅达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长裙,略施粉黛就下楼去见父亲了,到客厅先同奶奶问好,毕竟她才是最年长的长辈,然后才和自己父亲和公公问好。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过去了五个春秋。然而,年届花甲的杨咏廉却宛如被时间遗忘一般,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太多的印记。不仅如此,他反倒愈显得精神矍铄、容光焕。
时光似乎在他身上逆行流淌,这五年的悠悠岁月未能给他带来丝毫显着的变化。他那原本就保养得宜的面庞依旧光滑细腻,不见半分皱纹;肌肤仍旧紧实而富有弹性,宛若少年般水润光泽。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其中闪烁着坚毅与勃勃生机,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坊间传言他曾给自己换了一身的血液,包括几个器官,都换成了年轻的。因此他年近甲子看上去却还能这样容光焕、精力充沛。
“爸,您怎么来了?”诗雅达被韩川扶着坐下,一边看自己父亲。
杨咏廉看女儿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心疼,女儿毕竟是他亲生的,而且是这么优秀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儿,他当然要好好供着。一开口却不大中听,“这孩子不能要,我带了医生来,今天就拿掉!”
当着亲家人的面,杨咏廉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我是来宣布结果的,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
闻言老夫人也是被惊了一跳,尽管她也心疼孙媳怀孕艰辛,可是孙媳都和自己解释过了:就是人辛苦一些,孩子和母亲都会平安的!于是老夫人微笑看着亲家公,语气软和道,“亲家公莫急,孙媳和肚里的小宝宝都好着!”
“好什么?”杨咏廉近年来是愈目中无人了,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不是你家女儿你们自然不担心,我这女儿要是没了,大不了韩川他再娶一个!”这话也不是没道理!
这话在韩家人耳朵里听着就太不舒服了,搞得我韩家人冷血、草菅人命似的!“不不不,任何时候有个万一,我们的立场都是坚定要保儿媳的!”韩毅仁好脾气的解释着,人家毕竟也是心疼女儿,关心则乱,韩毅仁他能理解。
“你们现在说得好听,当年我还没回来之前,我女儿连你韩家的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杨咏廉这是要翻旧账:你韩家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这话也没错,当年除了老夫人,就没人待见灰姑娘杨姝颖,也得亏了她是位落难公主,否则此去经年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也还真就不好说了!
“以前的事情您总提它做什么?”诗雅达向着韩家说话,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必这样翻旧账,况且人性本就如此,朝上看都是屁股,朝下看才是笑脸!
“我一直是拿小颖当孙女儿看的!”老夫人说这话并不屈心,她就从来没有偏心过亲孙子。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杨咏廉却是越说越来劲了,冷哼一声道,“奶奶您是待孙媳好,可您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我女儿是和韩川过日子,不是和您呀!”顿了顿又嘟囔了一句说,“我这女儿也是糊涂,看上韩川什么,她就是随便捞一个都比这强!”
这话也没毛病,今时今日的诗雅达是什么身份,她想要什么样的丈夫要不到?她并不是非韩川不可的!
眼角余光瞥见韩川的落寞,诗雅达不耐烦道,“您说完了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跑到人家家里数落是什么道理?”枉您一天到晚谈古论今的好为人师,自己的德行先管管好吧,一边也嘟囔了一句说,“实在闲得慌,您就听听戏!”话里话外有些看不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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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咏廉还能听不出女儿的弦外之音,拍案而起道,“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吧?你跟了他,关键时候他能护得住你吗?他有那能耐?”真是一万个的看不上韩川!
“他不行您行?”诗雅达猛站起身当着韩家一众人的面就和亲生父亲吵了起来,“当着茶古拉的面您不是也说剩了一口气的女儿哪里有儿子重要,杀了就杀了,您绝对不眨一下眼睛吗?”提起当年的事情,诗雅达心里终究是意难平的!
杨咏廉愣在当场,半天才似笑非笑看着女儿说,“原来你都听见了,到今天还在心里记恨你爸我呢?”说着几近癫狂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让那魔头把你和你弟弟的脖子都扭断吗?我不过是和他虚与委蛇,是纵横谋划!”
是不是真的纵横谋划别人不知道,但当时诗毓萱和舒赫塔都没放弃诗雅达,可是杨咏廉是第一个说出要放弃女儿的人,他自认自己活得清醒,拿一个昏迷不醒的活死人女儿去换一个天才少年,前途无量的儿子,这笔账怎么算都是赚的!
诗雅达不想再和父亲争辩,只疲惫的说,“行了您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是真的浑身难受,特效药不是没有,可她不能喝了,那些东西腐蚀性太强,她能受得住,孩子却不行!”
要杨咏廉就这样铩羽而归是不可能的,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以为倒下一个德川良樱你就安全了吗?那不过是有人投石问路,探探你的虚实罢了!以后你还要面对多少风险你想过没有?有了孩子你不能让自己受伤,就只能任人鱼肉,你……”
“不用你管!”诗雅达烦躁了,身体的极度不舒服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开始流泪,一边哭一边指责父亲说,“您不过是怕我死了您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我是您的女儿,可我都死多少回了?欠您的命早就还了,您别想着再来摆布我……”话越说越难听……
杨咏廉感觉自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亲生女儿给亲手扒了下来,立刻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女儿,“你个大不孝的东西!”说着抬手就要扇女儿,好像自己能把这个战无不胜的女儿给打了,就是天下第一了似的!
诗雅达也不躲,在杨咏廉的巴掌落下来之前,诗毓萱和舒赫塔到了,“干什么?”诗毓萱一声怒喝,杨咏廉立刻愣在当场,他对诗毓萱是又爱又怕,对舒赫塔则是纯粹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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