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流转间,颜相妤继而开口:“届时需借司天监一用。”
她明眸望向南宫临烨,提醒他需做好万全之策。
南宫临烨看着她侃侃而谈,满是欣赏,只要她想做,他自是极力配合的。
他言谈举止稳重大方,对她更没有一丝冒犯,颜相妤虽多少对他还是有些警惕,却难以心生反感。
神思恍然间,她脑中闪过一丝细碎画面,瞬息乌有,快到无法捕捉,再想已百思不得。
“我略有疑惑,不知大皇子能否为我解疑。”
她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请说。”
他负手而立,上前半步,她声音缓缓,将心中所想如实道出:“你我是否早已相识?”
南宫临烨心头微颤,眼中震惊一闪即逝,低笑道:“自然,南梁城外明月桥畔,你我初见。”
原来那日他也注意到了她,可这却是答非所问。
颜相妤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那抹异色,他不愿说,她也不强求,又或许只是她想多了,反正于眼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早前狱中受伤未愈,近日又殚精竭虑,她隐感有些体力不支,略显疲态。
“夜深了,别忘了白鹤之事。”
南宫临烨也看出她疲惫,耐谁经历这样的事也不会这么快冷静下来,她却能这样细细筹谋。
方要离开,婉转的声音再次传出:“相妤感念你的默契。”
“不过是日后我也有用得到公主之处。”
南宫临烨斜倚窗外,半边身子都藏在阴影里,声音幽幽,难辨情绪。
他们之间本就是互惠互利,客套话却不能少,颜相妤叹笑间,他已隐入夜色不见。
“昭媛,大皇子殿下命人送来一双鹤。”
不多时,寄容进殿禀报。
寄容只觉稀罕,在颜相妤身边伺候这些天,她什么时候就跟大皇子联系这么频繁了,这又是作画又是送鹤的,是要闹哪样?
颜相妤被她引着步出廊下,一再看清地上一双鹤被绑了嘴,奄奄一息。
饶是沉静的面容也有了一丝龟裂:“好家伙……”
她冷目轻扫眼前人,面色间不悦陡然而现:“这就是你们做的好事?”
两个侍从自知颜相妤肯定是误会了,心道不好。
“此鹤醒时不便挪动,属下二人就——”其中一人接过话,只是还未说完。
“所以你们就合计给弄死了?”
颜相妤急得满面怒容,“坏事的混账,当真是该死!”
万寿宴将至,留给她的时日不多了,如此迫在眉睫,白鹤难寻,若再浪费时日,一切前功尽弃。
……
好在其中一只白鹤的腿适时抽搐,颜相妤才隐约意识到,或许是白鹤清醒时不便移动,他们给下了迷药……
两个侍从拿了赏钱便告退,颜相妤深呼一口气,竟无端感到怅然。
寄容替她理了鬓角纷乱的发丝,“昭媛,这一双鹤婢子先带下去,待它们清醒了您再去看吧。”
这几天颜相妤肉眼可见地憔悴,寄容也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疼她。
大事得成前,颜相妤脑中却更加混沌,或期待,或不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令她烦躁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