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真的啊!
不少观望的京营将校闻言,无不是脸色大变,众目睽睽之下,卢象升讲出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闹大了。
“协戎,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在此等态势下,一名游击将军走上前,陪着笑容道“末将等这酒喝的也不少了,协戎的恩情,末将等都在心里记着,卢协办也是一时气恼,不能作数的,是吧卢协办。”
“没错。”
“就是。”
此举引起很多将校的附和。
“今日谁都不能走!”
熊廷弼却怒摔所持酒碗,眼神凌厉道“今日谁敢擅自离开,那本协戎就军法从事,今日不醉不归!”
讲到这里时,在众将校的注视下,熊廷弼却怒瞪卢象升,“你跟本协戎进帐,你卢象升不是想算账吗?好啊!那老子倒是要跟你好好算算!”
说着,也不管旁人怎样想,熊廷弼转身朝帐内走去。
卢象升紧攥双拳,扫视了一圈左右将校,随后冷哼一声,便跟在熊廷弼身后,朝帅帐内走去。
“你卢象升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花言巧语,骗取了天子的信赖,不然就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之辈,岂能进京营协办粮饷!”
卢象升还没走进帅帐,而快步走进帅帐的熊廷弼,愤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这让卢象升听到后,脸上流露出难看的神色,反观聚在一起的京营诸将校,则一个个探着脑袋,不少露出玩味的神色。
而在卢象升走进帅帐之际,一些议论声就在人群中出现,谁都没有想到卢象升跟熊廷弼居然起了冲突。
这还真是少见啊!
这还真是妙事啊!
对帐外生的种种,卢象升并没有在意,进帐的他克制着那股怒意,可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时,却现背对着他的熊廷弼,在转身之际手里却多了张纸,而原本表现出醉意的熊廷弼,此刻却好似没事人一样。
继续吵。
看到纸上所写内容时,卢象升却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看向熊廷弼,见卢象升迟疑,熊廷弼微微瞪眼。
卢象升见状,便道“你熊廷弼罔顾圣恩,陛下特赦你熊廷弼,是要你戴罪立功,可你现在做的事,是公然违背我大明军律,你熊廷弼究竟想干什么!!”
见卢象升这般识趣,熊廷弼嘴角微扬,随即便怒斥道“老子干什么,不干什么,不是你卢象升能指摘的,当初辽局危急时刻,是老子不顾生死赴辽的,那时你卢象升在何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摘老子!”
而在讲这些时,熊廷弼早已转过身,在帅案上奋笔直书,卢象升皱眉走上前,在看到熊廷弼所写时脸色变了。
黄得功现已奉命传聚诸将麾下亲卫家丁,此举意在拿下这股私养精锐,京营内部派系林立,部分将校乃在职勋贵门下,独靠招募勇壮以落实汰兵减饷,难,难,而想以新募勇壮让京营彻变,更是难上加难,然由某亲犯大明军律,则可顺势破局。
卢象升万没有想到熊廷弼居然有此等谋划。
在他想要提出疑问时,却被熊廷弼眼神制止,卢象升见状努力平稳心神,酝酿了下情绪道“我卢象升在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熊廷弼乃大明臣子,朝廷面临边患,建虏肆虐辽东,朝廷既派你熊廷弼镇守辽东,那这份职责你就要担好……”
在卢象升斥责之际,熊廷弼继续奋笔直书。
今日这帮将校都不能离开,过了今日则他们所聚亲卫家丁,被黄得功部震慑弹压,则可抽离出三大营,单独编营驻训,以达到收服这帮私募骄兵之谋,另外你要择机离开此处,将此事来龙去脉禀明陛下,待到明日后,必然会有大批人弹劾某,京营是否能整饬出来,就要看陛下的态度与决心了,为严明大明军律,某必须受到严惩……
在看到熊廷弼所写后,尽管字迹很是潦草,可卢象升却已知熊廷弼所谋了,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熊廷弼会用这种方式来破局。
与此同时,卢象升也知熊廷弼对自己的信任,但凡是换一个有想法的人,没有将今日生的种种,如实禀明给天子的话,那他熊廷弼面对汹涌之局必将万劫不复!
这一刻卢象升的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