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目送欢欣离去后,唤来夏禾与春桃,郑重地嘱咐道:“今日之事,你们需得尽快告知管家,让他管好府中下人,万不可传扬至府外。”
夏禾领命而去,春桃则走上前来扶住南柯,关切地说:“小姐,既然事情已妥善处理,您还是先回房歇息片刻吧。”
南柯微微颔,表示赞同,轻声应道:“也好,那便回去吧。”
二人并肩前行,一路无语。走着走着,春桃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又犹豫不决。
南柯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向她,问道:“春桃,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春桃脸一红,羞涩地低头回答:“小姐,敢问咱们府上何时有过婢女成婚便可交还身契的规矩呀?”
南柯听了,不禁莞尔一笑,柔声解释道:“爹爹既如此说了,那自然便是有的。以往或许未曾有过这样的先例,但自今日起,便有了。怎么,莫非春桃你也动了婚嫁之念不成?”
春桃一听,急忙摆手摇头,撒娇般地说道:“奴婢才不想嫁人呢!奴婢只想一辈子陪伴在小姐身旁。”
南柯被她逗笑了,轻抚着她的手说:“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待到时机成熟,我定会为你觅得一门好亲事的。”
春桃听了,心中虽有些感动,但仍坚定地表示:“不管将来如何,奴婢都愿誓死追随小姐左右。”
南柯凝视着她,内心充满感慨与感动。往昔岁月中,这群忠诚之人始终陪伴左右,但最终却命运多舛——有的离世,有的残废。她轻轻抚摸着春桃的手,柔声说道:“哪有女子不嫁人呢?不过你不必着急,可以仔细挑选,待到你们皆有心仪之人时,我定会精心筹备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地送你们出嫁。”
春桃听闻此言,感动得连连颔,泪眼汪汪地道:“小姐真是太好了。”
南柯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低声呢喃道:“你们也很好。”
今日南楠并未待在府邸内,而是与她相识的小姐一同外出游玩去了。现在甫一归来,便听闻府中生之事,甚至来不及返回自个儿的院落,径直来到了南柯的院中。
甫一见姐姐仍在专心致志地制作鞋子,她不禁开口道:“姐姐啊,这鞋子未必非得亲自动手呀。”
南柯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道:“妹妹这话是何意?难道是对姐姐做的鞋子不喜吗?”
南楠的目光落在那一双造型奇特、让人难以形容的鞋子上,皱起眉头说道:“你这双鞋子已经做了很久了,究竟何时才能完工呢?”
南柯转头看向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不必着急,哪怕每天只做一点点,终有完成之时。”
南楠看着南柯如此专注于制作这双鞋子,心中虽有些不忍心道出自己的心里话,但又实在无法认同这双鞋的样式。毕竟,这样的鞋子实在难以穿出去见人。
南柯注意到南楠脸上那副略显扭曲的表情,疑惑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南楠闻声低下头,轻声嘟囔道:“只是觉得这双鞋……有点丑罢了。”
然而,南柯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恰好在此时,春桃走过来给南柯上茶,无意间听到了南楠的这句评价。
于是,南柯追问:“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南楠见到南柯盯着自己,连忙摆手否认:“我没说什么呀!”
南柯显然并不相信,她将目光投向春桃,问道:“刚才二小姐说了些什么?”
春桃看着大小姐询问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的二小姐,心中暗自比较一番后,无奈地决定还是得冒犯一下二小姐了。她勉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话,是二小姐说这双鞋子不好看。”
南楠满脸惊愕地望着春桃,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给“卖”了出去。
听到这话,南柯脸色一沉,顺手便把手里拿着的鞋子丢到桌上,语气有些失落地道:“我当然清楚这双鞋子的模样并不好看,但我只是觉得应当为你们做点事情才好啊。”
南楠听了姐姐的话,连忙回应道:“姐姐的好意我和爹爹都心领了,我们心里都明白的,真的不必为此费心。”
南柯轻叹一口气,对着春桃吩咐道:“既然这样,那把这鞋子拿走吧,我不想再继续做了。”
春桃应了一声“哎”,动作迅地收拾起针线篓子和那只尚未完成的鞋子,匆匆离去。
南楠注意到南柯手指上的针孔,心疼不已,转头对另一侧待命的夏禾嘱咐道:“夏禾,快去取些治疗伤口的药过来。”
夏禾应当是早已习惯了自家小姐一做针线活就要备伤药,动作迅地将药取来,自从放在桌上后便没再收回原处,毕竟小姐平日里做针线活时总会用到它。此刻只需稍一转身,便能轻易拿到这瓶药。
南楠伸手接过药瓶,轻轻拉过南柯受伤的手,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上起药来。
南柯默默凝视着正在为自己精心处理伤口的妹妹,眼眸深处似有泪光隐隐闪烁。
南楠抬头注意到姐姐的神情变化,连忙设法转移话题:“听闻今日府内生了变故?”
南柯听言颔回应,表示确有其事,但已得到妥善解决。
南楠转头望向她,面露不悦之色,抱怨道:“难道你并不打算详细告知于我吗?”
南柯见状稍作停顿,随后展颜微笑着回答:“怎会不愿与你言说呢?我这就同你讲述始末。”
南楠闻得此言方才心满意足地点头示意,并急切催促道:“那你赶快讲吧!”
南柯挥手示意夏禾和春桃退下,待二人离去后,她才缓缓开口道:“今日欢欣差点儿遭了南思林的毒手,好在未能得手。然而,欢欣终究还是因被下药而。。。。。。所幸上天眷顾,那位救下欢欣之人乃昭王殿下的护卫,并愿迎娶欢欣入门。”
听闻此言,南楠霍然起身,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道:“好个南思林,竟敢欺辱我府上婢女,真可谓胆大包天!”
话音未落,她便迈步欲朝外奔去。
南柯急忙伸手拉住她,追问:“你要做什么去?”
南楠猛地回,目光如炬,怒气冲冲地回应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前去狠狠教训那恶贼一顿,我早有此意!”
南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劝道:“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他们明日便会启程离去。若此时你出手殴打于他,恐怕会引诸多变故。”
南楠闻听此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道:“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不成?这对欢欣何其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