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和秀娘前脚刚送走打听消息的巧子,后脚百灵就到了。
百灵自来熟地凑到云善面前,摸摸他的小脸。她对着花旗问道,“瓦的事后来咋办的?”
“秋生带着他们去找那家老板说道说道。”秀娘心里担心,她担心秋生拉不住西觉和兜明。
“坨坨呢?”百灵问起和她学织布的小子,“上午我还见到兜明和小丛,让他两叫坨坨下午找我学织布。怎么那两个也不在。”
秀娘回她,“都让秋生他们带去了。”
百灵眨眨眼,“怎么只带坨坨和小丛去?花娘你应该抱着云善一块去。”
“怎么说?”花旗好奇地问,“这种事带着云善去能有什么用?”一个人类幼崽没有半点攻击力,连话都不会说。
“就是啊。带云善去能有什么用?”秀娘也跟着问。
百灵一拍大腿,“啪”地一声响,她高声说,“闹啊。”“咱们农家挣的都是血汗钱,凭啥让那些个老板给坑了?带着孩子上门哭去。家里小崽穿衣吃饭都要钱呢。”
花旗无趣地转开脸。本以为百灵能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他才不去哭。
百灵热情地劝说,“花娘,这招可好使了。我娘家村子里就有人用这方法讨成债的。”
“不去不去。有西觉和兜明在,不需要那样。”花旗拒绝。
百灵见花旗实在是没兴趣,转而说起住在她家前面的大
云叔家的事。“大云叔今天抱了条白色狗崽。”
秀娘笑道,“哪家抱的?”
“不是别人家抱的,是狗崽自己跑去他家的。”百灵靠近了神秘道,“大云叔说这狗崽是大云婶转世,大云婶前儿在梦里告诉他的。这事玄乎呀。她家大儿媳不信,说是别人家狗崽不小心跑他家去的。结果在村里问了一圈,谁家也没丢白色狗崽。这狗崽也不知是哪跑来的。”
秀娘,“哟,那还真玄乎。”
“可不是嘛。大云叔还说要带着狗崽上山还愿。”
“这么灵,是该去还还愿。”秀娘附和。
“还没完。昨天大云叔和他大儿媳刚吵了一架。今天为狗的事又闹了一回。”百灵继续说道,“他大儿媳妇说家里不干净,也说要去山上拜拜。说这狗来的邪乎,不能养。大云叔能让吗?他想大云婶想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大云婶托了梦。大儿媳却不给养狗。闹了半天了,还差点动手。大云叔气得中饭都没吃。”
花旗心里埋怨西觉。要是没让人类看见,现在也没这么多事。
百灵在秀娘家呆了约莫一个时辰,见太阳往下走,她起身离开,“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做饭去。茂山今天出去干活,晚上我得做顿好的。”
“我家里今日摘了七八条丝瓜,给你拿两条去。”秀娘赶紧进厨房,拿两条丝瓜交给百灵。
“谢谢秀娘。我走了。明天若是没事
,记得叫坨坨去找我。我可等着教他理线呢。”
花旗应道,“明天一定让他去。”
百灵欢快地离开,秀娘也准备烧水做饭。
“哇——哇——”呆在摇篮里的云善突然发出哭声。
不用看戒子,花旗站在一旁已经能闻见臭味了。他从晾衣杆上抽下一块戒子,将云善抱着放在树下的木桌上。掀开戒子,花旗嫌弃地偏过头。
云善湿着屁股极为不舒服,委屈地瘪嘴哭。花旗哄他,“乖云善不哭,这就给你换戒子。”
他抽出脏戒子,本想抓着给云善擦屁股,潮乎乎的手感实在是让花旗嫌弃。他将戒子丢在一旁的泥地上,用手里干净戒子沾了水把云善的屁股擦干净。又从绳子上抽了一条干净戒子给云善换上。
先打水将脏戒子好好冲一冲,再拎着丢进水里泡上。盆里还泡着云善今早换下来的戒子。等晚上云善洗完澡后,花旗才会把戒子洗了。
花旗挠挠云善的小肚子,开玩笑问“你这肠子是直的吗?怎么这么能拉?我瞧你这一天比春花多拉两回。”
回应花旗的是云善咯咯的笑声,夹着一串响亮的屁声。
“喂喂,你不是吧。你才刚拉过。”花旗紧张地掀开戒子,欣慰地发现云善的屁股下面干干净净。他捏捏云善的小手,点点他的小鼻头,“小屁精。天天哪来这么多屁?”
云善咧开小嘴对着花旗笑。
秀娘在厨房里听见外面的动静,心里一乐,
从来没见过这么嫌弃自己孩子的娘。
万老板关了院子,带着一帮伙计离开。经过西觉一行人时,他偏过头去。
兜明挑衅地喊道,“卖瓦的黑心万老板,专门欺负外来户。坏瓦当做好瓦卖,不退定金带打手。”
万老板气得胸口快速起伏。他强忍着想瞪兜明的冲动,一直偏着身子,闭眼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这事忍忍就过去了。他就不信,这一家子不吃不喝,就和他硬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