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试试吗?”秋生担忧地看向树下的弓箭。他怀疑,这把看起来像弓的弓压根就拉不开。
“不用试。肯定好用。”兜明看了,西觉将箭头削的很尖,一定能插进猎物的脖子里。
秋生:。。。。。。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花旗抱着云善,在树下和秀娘商量起屋子的事。如今手里已有四两银子,花旗打算请人先盖一部分屋子。
“那也行,先把地基打了。你们家自己盖还是请人盖?”秀娘缝着手里的小衣裳。云善的衣裳今天只要再锁好边就算做好了。
小丛乖巧地坐在一边,继续用碎布头练习缝补。
花旗笑笑,“请人盖。我家这几个都不会盖屋子。秀娘,你知道去哪请人吗?”
“村里就行。我给你找几个勤劳肯下功夫的。都是好手。不包饭的话,一天给三十文就成。村里都是这个价。”秀娘咬断棉线,将针插回线团上,拎起衣服左右瞧了瞧,没什么不妥。“来让云善试试。”
她将衣服摊平在桌上,花旗把云善放在衣服上,秀娘动作温柔地给云上套上袖子、裤子。云善不自
在地动动手脚,嘴巴里吐出些口水。
好好养了几天,云善白了许多。浅蓝色的衣裳,称得他小脸更加白嫩。
“可真好看。”花旗心道,小掌门长得倒是衣服招人喜欢的模样。
小丛凑上来,见云善掌门吐了口水,立马从兜里抓出一块手绢,轻轻将云善嘴角处的口水刮去。
“这衣裳我做的大,云善再长几个月也能穿。冬天就穿在里面。”秀娘瞧着也是满意。
“对了,秀娘,你可会纺布?”花旗想起来,学习纺布也是他这次下山学习的重要任务之一。
“我不会。我若是会纺布,那就不用去镇上买了。”秀娘说,“我知道百灵会。怎么,你想学纺布?”
“是啊。我想学纺布。”花旗眼珠子一转,立马改口,“不是我,是坨坨想学纺布。”
“坨坨想学?”秀娘惊讶地看向花旗。
“对。他想学。”花旗肯定地点头,“你等等,我出去叫他。”
出了院子,花旗一眼就看见趴在地上,露出半截白屁股的坨坨。他走过去,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坨坨立马捂着屁股转头怒视。
瞧见是花旗,坨坨很快消了气焰。他不像兜明和小丛那样怕花旗,但也知道花旗不是好惹的。他仰起脑袋问,“你找我干嘛?”
花旗抱臂,用命令式口吻说,“我和秀娘说你想学纺布。村里有个叫百灵的人会,以后你就跟着百灵学纺布。”
“可我不想学纺布。”坨坨拒绝。
“你想。”花旗挑眉,眼带威胁,“你这整天正事不干,一天到晚玩耍。实在是没什么用处,不如直接卖了换些银子也好起屋子。”
坨坨僵了片刻,败下阵来,不高兴地嘟囔,“那好吧。”花旗果然就是条黑心蛇,居然想把他卖了换钱。灵隐道长怎么死了,这下可没人治得了这条臭黑蛇了。
坨坨不情愿地跟着花旗回院子,见着秀娘主动说,“秀娘,我想学纺布。”
“坨坨,你屁股上怎么有鞋印子,被哪个小子踢了?”秋生停下手里的活,哈哈笑起来。
坨坨捂着屁股,转过头,用手来回摩擦几下,将鞋印子彻底抹掉。手在鼻子下一抹,嘴唇上立马多了一道黑印。他自己不知道,转身就往云善跟前跑,“云善,你穿新衣服了?”
被拽着朝天辫时,坨坨瘪嘴,转头怒瞪花旗,“干什么呀?!我要看看云善!”
“你的身上太脏了,去洗洗。”花旗命令。
“就知道嫌弃我。”坨坨小声嘀咕着跑到木桶旁,斜着眼偷偷看花旗,可不能让这条黑心蛇听见他骂他。“自己怎么不去纺布。这条黑心蛇就是看我好欺负。”灵隐道长怎么就没了。他在的时候山上可和谐了,这条黑心蛇不敢名目张胆地欺负其他妖怪。
秀娘瞧着坨坨一脸不高兴,她小声对花娘说,“也给坨坨做件新衣服吧。你瞧他,屁股蛋还露在外面呢。刚刚一定是见云善有新衣
穿,自己没有,生闷气呢。”
花旗自然知道坨坨为什么生气。但是让他用花钱买来的棉布给坨坨做衣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小人参精他不配。“不做。”花旗开口拒绝。
秋生做着手的活,在心底叹气。西觉和花旗这样偏袒云善,以后这几个兄弟长大后必然有矛盾。不过这夫妻两个倒是一条心,都喜欢最小的儿子。
夜晚,月亮低垂悬在天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靠墙的炕上,自打天擦黑就在屋里选好位置躺好的众妖设了结界,开启每日的晚间讨论。秀娘说晚上点灯费油,他们都是在天完全黑下之前就在屋里里躺好。
“功德箱里没钱?”花旗还没来得及变成原型,听到小丛的话,轻嗤一声,“我就说灵隐不是个好东西,一文钱不留就让我们替他养人类的小崽子。”他还记得灵隐最后骗他起誓。要不是最后发的心魔誓,他还在云灵山上逍遥呢。现在可好了,整日对着一个人类幼崽。
云善此时还未睡,借着月光,花旗瞧见他在吐口水泡泡。
西觉伸懒腰,不理花旗的小心思,懒洋洋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小丛早就团成一团藏在兜明的腹部。小人参精不想招惹花旗,也紧紧地闭上嘴巴,侧过身子。
花旗不指望这些妖怪和他同仇敌忾,变回原型将云善圈起,施了一个只有他和云善两个人能听见的法术,在云善耳朵边悄悄说灵隐坏话
。最后花旗说,“云善,你可不能学灵隐,道士们得单纯,可不能像他,临到了还骗妖。”
云善打着小小的哈气,攥攥拳头,眼睛慢慢闭上。小小的他还不知道花旗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