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淼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缓缓道:“哀家无事。”
李永宁坐起身子,给杜淼斟了盏饮子,笑道:“田猎有好些新鲜事,待会我给大母细细说说。”
祖孙两个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云台里恢复了李永宁走之前的欢声笑语。
李永宁走后,苏嬷嬷搀扶着杜淼回房。
“流苏啊,你说宁宁是被姜曳给救的?”
苏嬷嬷垂首,答道:“正是国师大人。”
杜淼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他可是个狐狸,精着呢。”杜淼顿了顿,又说道,“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智多近妖的人,也是会栽的,只怕,哼,要栽在我这个小孙女手上咯。”
流苏静静地站在一边,嘴角笑意微露。
“也罢,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注定会搅动后庆风云,也不知他能不能护住宁宁。”
杜淼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将虎符给他,也是存了一份心,这样,他便欠了宁宁
一大份情,日后,注定是要换的,不管他想干什么,但看在哀家的份上,也会护着宁宁一些。”
流苏蹙眉,安慰道:“公主会理解您一份苦心的。”
杜淼点点头,仰头看向窗外,道:“但愿吧。”
洛都,顾尽忠府上。
田猎刚开始,洛都便传来急报,凉州派来凉州王世子来京参拜。
凉州正乱,凉州王世子此番前来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顾尽忠只能先行赶回洛都处理此事。
当他知晓李永宁被贼人劫去时,为时已晚。他立即派出自己最心腹的安慰前去南阳,却得到了李永宁平安归来的消息,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夜深,星辰漫天,月亮却不见踪影。
顾尽忠站在阁楼上,手上是才画好的美人像,画在绸缎上,墨还未干,他手上也沾染了一点墨渍。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心中只有画上人。
他将画置于架子上,让夜风将墨一点点吹干。
画上人巧笑倩兮,星辰般的眸子微微张大,像初离巢穴的幼鸟,正透过马车窗好奇地向外张望。
画中人正是李永宁。
忽然,一只白色的鸽子扑棱棱地落在窗棂上,打破了夜的寂静。
顾尽忠上前,从鸽子的脚腕处摸出来一根小小的竹筒,从中抽出一方绢布。他看了一会,转身放在铜灯上,看着绢布一点点化为灰烬。
屋内寂静,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想伤她?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条命。”
他
神色平淡,眼中却倏忽闪过一丝狠厉。
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人,绝不容许有一丝闪失。
既然那群人有眼无珠,他便要让他们用命来偿还。
他拾起笔,重新写了一方绢布,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