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行笑了:“不是你让我来的?让你去警局你不去,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睡懵了?”
时徽似乎想起来了,揉了揉头发,拿了两双拖鞋出来,侧身让开:“进来吧,换一下鞋子。”
时徽住的是一个小户型的loft,一进门的右手边就是厨房灶台,整个屋子是莫兰迪色调,看起来让人神清气爽,只不过干净得有点让人不舒服,还有两只猫,见到他们就窜楼上去了。
走几步的左手边是个酒柜,上面放的都是各种气泡水,鸡尾酒什么的,还有一格放的都是口香糖,各种各样的口味和牌子,不过葡萄味的最多。
“这房子装修得不错,品味挺好啊。”
“嗯,随便坐。”
时徽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他注意到自己领口有一个扣子没扣,慌张地把扣子扣好。
时徽坐在茶几边的地垫上,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问:“柯队来有什么想问的?”
“就是问一下你父亲的情况,你知道的所有的事。”
时徽想了想:“这该从何说起呢?”然后他便说:“他其实每天做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在父母离婚前这样,离婚后更是这样,每次问他他都不说,总是能搪塞过去。”
“我们找过你母亲,说他有赌博的习惯,这个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我妈总是说他赌钱,时天说他不赌,家里有个别亲戚跟着他做事,说他不赌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他是那种,能把谎话说得比真金还真的,说谎也不会慌。”
“是谁说他不赌博的?”
“我堂叔,叫时宇。”
柯景行看了一眼叶城,叶城说:“杨哥说时宇今早在南堰区,还没赶回来,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柯景行点点头,接着说:“你似乎也不太关心你父亲,不在乎他到底做什么,有没有犯事?”
“天天那么多事,如果再去纠结他做什么,那我还活不活了?”
“你为什么看不惯你父亲?”
时徽轻蔑地说:“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生活上还指望别人,做错了事还赖别人,在一次次家里亲戚还有我爷爷奶奶插手后,还是一副不思进取,对爷爷奶奶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你能看得惯这种人吗?”
“你,这样评价你的父亲?就这么讨厌他?”
时徽冷眼看着他:“如果你的父亲跟你说‘我以后不会管你,以后不要管我要钱,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的话,你会对他有什么留恋吗?他为了钱不要我,我能不时地给他送东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柯景行不语,这种话对于当时刚努力备战高考的未成年人来说,的确是很伤人。
“那他这样对你,为什么你还要送东西来看他?”
“你有一点搞错了,我不是来看他,我每次送东西从来不进门,我有一点洁癖,你也看到现场了,以前有我和我妈,家里从来不会这样,至于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他,怎么说他以前也养了我十五年,我这人公私分明,恩怨分明,在他们离婚后,时天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时徽冷笑一声:“我还是心软的,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徽瞥了一眼柯景行,问:“你们今天来应该不止问这些吧?”
“其实本来是的,但是我们刚刚收到一段监控录像,你父亲家楼下的,我们看见了疑似你的身影。”
时徽一挑眉:“我?”
柯景行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把视频放给他看,视频里,时徽在八点左右的时候进了楼,并进了屋子,监控里隐约能看见客厅里灯光亮了些,等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时徽从楼里出来,随后,等到十点半左右,兰九畹的车出现,时徽从车里出来,再次上楼,之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时徽看完了视频,柯景行问:“这是你吗?”
时徽没有否认:“是我。”
“那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上面的是我,但绝对不是昨晚的我,我昨晚去了兰九畹的家,有他和他表弟作证,而且这段监控模糊不清,连我的着装都看不清,我建议你们找人修复一下这段视频,并且检查一下这段视频是否被动了手脚。”
柯景行:“行,我会安排人去做,但是在此之前,还请你跟我们去市局,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时徽伸了个懒腰,说:“好吧,看来现在不得不去了,等我换个衣服。”
时徽上楼后,叶城鬼头鬼脑地凑到柯景行跟前:“老大,难怪有人传你夜不归宿,他长得是真的不错啊,我一个男的都觉得他好看。”
柯景行拍了一下他头:“去你的,人就在这,你要是看上他直接跟人家说。”
叶城忙摇头:“不了不了,我是个直男。”
“呵,就你刚刚那一脸花痴样,我可看不出你是个直男,再说,谁说直男就不能被掰弯的?没准人家就是人间扳手呢?”
“算了算了,我不和老大你抢。”
柯景行咬牙问:“你是不是皮痒了?”
没过多久,时徽就从楼上下来了,衣服还是那种宽宽松松的休闲装,头发也整理好了,还精致地用卷发棒卷了几下,上下闪动的睫毛扫过微长的刘海发梢,说他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都不夸张。
柯景行心里嘀咕着,要是能看上他,那真是会有负罪感。
叶城刚准备坐副驾驶,柯景行就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说:“哎哎哎,你上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