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忍心告诉连媚,郎中已经说了,连夫人已是强弩之弓,只怕熬不了几天。
其实连媚也看出来了,连恒的死,只怕已经压掉了连夫人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灵堂布置得简单利落,显然是因为时间匆忙,但是整整齐齐,丝毫不落寒酸,便知道是连夫人亲自派人布置好的。
连镁了口气,看着连恒的棺木摆在正中间,扶着连夫人跪下拜了拜。
她心底默念,父亲,或许我要辜负你最后的请求,没照顾好连夫人了……
“娘娘,这是刚送来蝶子。”香岚也跟着出宫来了,连媚不知道是不是轩辕辰的意思,让这个宫婢跟在自己身边盯着。
不过既然来了,她也不好打发了香岚,索性留在了身边。
“都拒了吧,没得让人惊扰了父亲的清净。”连媚摆摆手,这些来祭奠的人,不是来打探消息,就是来看她家笑话的,要不然真心实意的,自己也不想再连累了,索性一概不见。
连翠看着香岚走远了,这才悄声道:“小姐以后还要回宫去吗?”
“我也不知道,”连媚是不想回去,但是轩辕辰站在宫门前对她说的话,却一直在脑海中回响。
她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真的有必要回去吗?
“混说什么,娘娘哪能不回宫?”连夫人身边的章嬷嬷撩起帘子,低声呵斥连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夫人上家法伺候!”
连翠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不敢吭声了,连媚有意替她圆场,却又听章嬷嬷户口婆心道:“娘娘,隔墙有耳,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了。”
连媚沉重地点了点头,她不相信除了香岚,轩辕辰不会再派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自己是该小心祸从口出,免得连累了丞相府的人:“章嬷嬷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母亲她……”
章嬷嬷叹了口气,摇头道:“夫人还是不肯吃东西,也不愿意歇息,怎么劝都劝不住,非要在灵堂里陪着大人。”
连媚知道两人夫妻情深,连夫人心里难受,又如何能吃得下睡得着?
“让母亲多陪陪父亲吧,嬷嬷备下火盆,给母亲送一件披风,免得夜里着凉了。再让厨房准备些热汤,文火炖着。母亲吃不下,喝些汤水总是好的,怎么也能暖暖身子。”
“是,娘娘。”章嬷嬷欣慰地看着自家二从宫中回来懂事了许多,独自撑起了丞相府的一片天。
连媚把掌家的琐事都接手过来,避免府里乱成一窝粥。
虽然这些天一直有章嬷嬷看着,但是底下的人瞧着没有主子把关,总是会有些躲懒,如今连恒不在,丞相府再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看完账本,已经是丑时一刻。
连媚揉了揉酸痛的双眼,连翠奉上热茶,低声劝道:“娘娘,夜深了,还是歇息吧。”
她点了点头,明日还有明日的事,不可能一天就做得完,便在连翠地伺候下躺在了床榻上。
香岚蹲身行礼,轻声道:“娘娘,奴婢今晚守夜,连翠姐姐今儿也累了。”
只留下香岚一个单独伺候连媚,连翠有些不放心,只是连媚都点头了,她无奈地离开了。
打发香岚到外室的小榻上休息,连媚身心疲惫,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连媚昏昏沉沉的,像是落入了一个炉子里,浑身。
她在床榻上翻滚着,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觉得很热很热,喉咙干渴,渴求着什么。
只是不管身体怎么在冰凉的被褥上,都不能消除掉像是从身体深处涌起的热。
“母后不舒服?可要我伺候你?”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耳边响起,连媚愕然,轩辕辰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需要,”她矢口否认,想要离轩辕辰远一些,只是身体的动作却背道而驰,滚进了他的怀里,被那透着凉意的臂弯牢牢锁住。
“母后的身体,比你的心要诚实多了,”轩辕辰低低地笑着,语调为扬,听得连媚耳根微烫,只觉续得更快,喉咙的干涩更厉害。
她仰起头,想要凑近那张薄唇吻下去,却被轩辕辰避开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连媚的下唇,她下意识地张开口,把指头含住。
轩辕辰又笑了,笑得眉眼弯弯,一掌从她的裙摆底下缓缓游移摩挲,连媚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绷直了双腿,想要合上。
只是轩辕辰的动作更快,压住了她要并拢的双腿,忽然俯身低头,细碎的吻落在了连媚的大腿内侧,一寸寸向上移动,最后达到两腿间的幽深之处。
连媚弓着身子,一边想要伸手推开轩辕辰,一边又忍不住想要他更深入一点,矛盾的心情让她的双手穿过他的长发,无助地张开红唇喘息着。
不曾尝试过的曼妙滋味,让连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掉了,瘫软成一团。
只是快要升上云端时,轩辕辰突然停了下来。
难耐的,实在折磨人,连媚双腿不自觉地圈住他蹭了蹭,无声地催促着。
轩辕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伸手从抹胸底下探了进去,听着连媚娇柔中似是带着哭腔的呻吟声,这才复又低下头,转眼间将她送上了极乐。
连媚还在余韵不曾回神,感觉到轻吻落在她的后背上,让自己的身体忍不住轻轻。
只是睁开眼,她不知何时已不在床榻,而是站在地上。
连媚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布条绑住了,末端被挂在房梁上,动弹不得。她立刻慌了,低头却看见自己面前是一面水晶镜。
据闻南方三年打磨才得一面水晶镜,能够把人看得清清楚楚,甘露殿里正是有这么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