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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从知晓今日子小姐昨天解决了什么案子——只不过,从她本人虽然否认,却显然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来判断,可以推测案件应该是相当棘手。
随着夜色渐浓,不小心睡着、失去记忆的风险大增——有别于今天的事件,昨天可能发生了必须记笔记在身上的状况吧。
姑且不论这行小字是否发挥了作用,当事情解决,已经没有用处的笔记当然要进浴室洗掉——然而,也许有时会因为写下笔记的位置太不寻常,一时大意而让笔记留到隔天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自杀的话?”
……会说不通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这个记录是昨天的今日子小姐为了解决昨天的案子而留下的笔记。当然,别说是跟遗言少女没关系,跟这次的案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实在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败……真是太丢脸了。”
今日子小姐说着,用另一只手抓了抓满是白发的头。
身为严格遵守保密义务的忘却侦探,把另一个案子的笔记留到第二天,在她心中是绝对不能发生的错误吧——当然,她在做笔记的时候也花了一番心思,所以光看“如果不是自杀的话?”这种片段的文字,也无从揣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对于为了不留下任何记录,既不坐出租车、也不用公交卡的今日子小姐而言,问题可能不在这里吧。
“呃,写在这么难发现的位置,忘了擦掉,
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我说着一点儿建设性意义也没有的安慰。
一想到连本人都不容易发现的身体部位,如今却如字面上的意思地展露在我面前,就觉得很奇妙。
“哎呀,真是的……好丢脸啊!”
大概是真的很难为情吧,今日子小姐毫无防备地哀叹道。我明白她的心情,却又觉得她差不多也该认知到这样把脚抬得高高的姿势其实更丢脸。
失败是失败,但幸好尚未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对,幸好是给厄介先生看到。”
这句话听来还真是令人脸红心跳——当然,牵涉到事务所的信誉问题,这应该是“好在不是被委托人看见”的意思吧。
“厄介先生,可以请你用这个帮我擦掉吗?”
今日子小姐不再抱头哀怨,拿出了一包不知道是怎么藏在漆黑水手服里的酒精杀菌湿纸巾,伸手递给我。
“请帮我毁灭证据。”
“好、好的。”
用词固然有礼,却是不由分说的口吻,因此我也只能接下这个任务——也对,毕竟是她自己擦不太到的地方,才会留到现在,硬要自己擦拭的话,裙摆迎风飘扬,内裤可能会走光。
没带用来在身上写字的笔,却随身携带用来擦去身上笔记的工具,该说是忘却侦探特有的细心吗……我边想着这件事,边从她递给我的袋子里抽出一张杀菌纸巾。
说来,这是我第几次擦去写在今日子小姐身上的笔记了啊……不
管是第几次,对今日子小姐而言,都是第一次吧。
“哎哎,真受不了,真是太丢脸了……厄介先生,求求你,千万别把你擦拭过我大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喔。”
不用她交代,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再说,我认为她真的搞错了应该感到害臊的重点——高举着一条腿的今日子小姐穿着水手服,而正在服侍她的我则手脚骨折,一想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的画面,我就只想赶快完成这个任务。
“唉……等等换上厄介先生买给我的衣服时,也得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忘了擦掉的地方才行。”
“是呀……”
我附和一声。结果“遗言少女并非自杀”的可能性,不过是我囫囵吞枣,或该说根本只是误会一场的事实,令我真的非常失望。
就像是在案发现场发现毫无关联的涂鸦,却自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喜出望外想要解读——看来我终究没有扮演侦探的命。
这么一来,无计可施的状况已经成定局,就只能把剩下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安抚阜本老师了——最大的瓶颈,则在于今日子小姐下午激怒了阜本老师,我实在不认为他能够冷静地和我们对话——这虽然是今日子小姐自作自受,但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啊!”
明明是自己要我帮她把写在身体敏感部位——连她本人的手也够不到的部位——上头的文字擦掉,或许心里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