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本书就是空白的。但在江行看来,这本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课后补的笔记。
这么玄乎的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信。江行干脆就把咸鱼贯彻到底,对外就说不记笔记。
瞎闹了半天,期间又有林予和激动地上前要同江行交流,被他拒绝了。
又是阴阳又是抄袭,江行对这人实在喜欢不起来,但也没必要针锋相对。
江行发愁的是,这下可做不成大咸鱼了。大家都笃定他有什么牛逼哄哄的本事,江行就算想好好摸鱼也不成了。
他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下午课,终于熬到了放学的时候。林予和目露崇拜,想拦住他;江行脚底抹油,先溜为敬。
——没溜成。他快,林予和更快,一下子就把他拦住了,问东问西。江行几次想逃,给徐樵使眼色,徐樵多次尝试,未果。
江行生无可恋,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
放学就要回家!学习的事情,明天再说不好吗!把人拦下什么的,也太不仁义了吧!
这时,一个同窗来喊:“江行,有人来找你啦!”
江行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还是万分感激,对林予和道:“有人找,我先走了!明天再说!”
林予和要拦他:“哎……”
这次没拦住。徐樵笑嘻嘻同他勾肩搭背,道:“你看,他又没拒绝你,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对吧?”
林予和思索一会儿,点点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找他。”
江行早就跑没影了。他一边跑,一边往回看,生怕林予和再追上来。
只顾着往回看,前面的路看得倒不仔细,闷头撞上了人。那位仁兄跌倒在地,吃痛地“嘶”了一声。
江行脱口而出:“你瞎……”
他看清楚撞到的人后,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靠,还真是瞎子,因为他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鸣。
江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连忙把时鸣扶了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走得急了些,撞疼了没有?”
时鸣任他扶自己起来,半开玩笑道:“没事的,哥哥。毕竟我确实是瞎子。放学这么久,你还没回来,我就来找你了。没打扰到你吧?”
江行感动得要死,心说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哪里打扰到了?分明就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
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不仅撞到人家,还要骂人家瞎。江行心底恶狠狠唾弃了自己千百遍,这才道:“没有打扰到,你来的正是时候。”
今日时鸣穿了一身玉白素色男装,手上扇子正是江行送的那把。
江行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鸣的手似乎有些擦伤,连忙捞起来查看:“都怪我不看路,撞疼了吧?我们回家去。”
若是人被撞到,扇子脱手,白玉很容易摔碎。但当时,时鸣的扇子并没有脱手,牢牢握着。江行心知阿鸣刻意如此,摔倒了也要护着扇子,以至于手上擦伤。
江行心说我真该死啊。
时鸣听他关心则乱,不由得笑道:“没事的,只是一点擦伤,很快就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家中走。徐樵应付完了林予和,飞跑着去追江行,可算追上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哎,你小子怎么跑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我。你旁边的这位是……”
时鸣脸色不太好看,拉着江行的手道:“哥哥。”
江行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聊当安抚。他同徐樵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来接我的。”
徐樵只扫了时鸣一眼,便道:“你又胡说了。这分明是个小公子,你当我是瞎子吗?”
时鸣垂眸,没有说话。
江行见情况不对,立马把徐樵拉到一边,悄声道:“她今日接我放学,书院里全是男子,她一个女孩子进来多危险,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扮成个男人也安全些。”
徐樵不赞同:“女扮男装扮得也太像了?我不信,我觉得他就是个男的。我又不是瞎子,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
江行恼了,往徐樵腰上掐了一下:“瞎子瞎子的,会不会说话?让她听到她又该难过了。她眼睛看不见,来接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什么男的女的,她是我妹妹,你放尊重点。”
徐樵被他掐得“哎呦”一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投降道:“好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哎,你刚刚说,他眼睛看不见?所以他是瞎……”
江行一记眼刀。
徐樵立马噤声,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乱说话!不过,你这个妹妹长得还怪好看的,就是和你长得不像。”
江行臭屁道:“我妹妹当然好看。但她不是我亲妹妹,和我长得不像也正常。”
徐樵震惊:“你?她?不是亲妹妹?那你们……呵呵。”
江行就知道徐樵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撵他:“去去去,不想跟你说话。”
徐樵看看时鸣,又看看江行,跑了。
时鸣被江行牵着手往回走,有些心不在焉,道:“哥哥,书院……很好玩吗?”
江行想了想,肯定道:“不好玩。全是人。”
怪人,坏人,烂人,都有。江行不是很喜欢鱼龙混杂的环境,在书院里本就与世无争。
奈何人不找事事找人,他似乎经常惹上麻烦。
比如现在,送走了一个徐樵,来了一个宋正——还有他的两个小跟班。
江行:“……”
宋正趾高气昂:“这不是江行吗?听说你今日好威风啊。你旁边的这位……啊,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