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樵怒了,踢他一脚:“谁会在意你他|妈到底喜欢谁?谁又能把你的心剖开来看看你喜欢谁?你要是一口咬死,说不喜欢,人家能把你怎样?!你名声还要不要啦?”
江行沉思,继而坚定道:“我名声无所谓。”
徐樵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脸上:“没一两个月就要考解试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在意名声也得在意!你考试还要不要考了,啊?再说了,你不要名声,你妹妹要不要?她一个女孩子,你让她怎么办?!”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揪出散播谣言的家伙,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让他出面,让他承认自己就是瞎说。或者我给你找一堆人,帮你引导舆论,赶紧把这事儿翻篇。”
江行咬了咬牙。
徐樵的话的确在理。他是无所谓,但阿鸣要名声。他不能拖累人家。
“实话说吧,”江行一狠心,“我其实是个断袖。”
徐樵万分惊恐:“那你还喜欢你妹妹?你这袖断得不干净啊?”
江行:“……问题是这个吗?我说,我是断袖,我不喜欢女孩子。”
徐樵拍了拍他的肩:“你都喜欢你妹妹了,你怎么可能是断袖。听话,不要瞎想。”
江行心想:“靠,但我真的是断袖。”
不过怎么说,徐樵也不见得会信了。心事重重上了一天的课,徐樵同他勾肩搭背走出书院,走到一半,就听后面指指点点,似乎在说什么“乱|伦”、什么“伪君子”。
徐樵一下炸了,回头同声音最大的那人吵道:“你乱说什么?说话要讲证据的!”
那人道:“怎么没有证据?他和他妹妹在书院亭子里都能搂搂抱抱,谁知道回家了又是什么样子?”
这声音太大,引来了一堆人。众人窃窃私语,用词之不堪入耳,实在不像什么读书人。
“啧啧,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和自己的妹妹……”
“不过他是他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标致,谁不喜欢美人啊?尤其还天天在自己身边逛,他不心动才怪吧?”
“哎,听说了吗?那天他妹妹来找他的时候,有人开了几句玩笑,他竟然急得跟什么似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熊汀问他妹妹有没有说人家的时候,他可急了,还说什么‘养一辈子’之类的话,啧啧。”
江行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迷惑:“熊汀是谁?”
徐樵道:“宋正两个小跟班之一,那个长得胖的。”
江行仔细想了想,原来就是那个长得像黑熊精的家伙。黑熊精叫惯了,一下子听到本名,江行有些不适应。
那天,好像确实是熊汀问他,他妹妹有没有许人家的。
正值放学时候,书院门口人愈发多了起来。江行被围在中间声讨,进退两难。
江行攥紧了拳头。
闹了这么一通,阿鸣的名声要怎么办。
几乎没怎么思考,江行大声道:“其实我是……”
“不许你们这么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横插一脚。
江行愣了愣。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来维护他:“不许你们这么说我表哥!他是好人,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居然是江行那个表弟,江年。
江行很意外,没想到江年能出来维护他,心中一阵感慨。
不过江年没说几句话,就被江伯母拎着耳朵拽了回去,戳他额头:“你乱掺和什么?我早就说了你那表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说!”
江行的心一下子凉下去。
江伯母应该是来接江年回家,偶然遇到这场风波的。此时,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出来:“江行人品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凭借这点事情就怀疑人家?”
江行脑瓜子嗡嗡的,倒没发现关键时刻,自己人缘这么好。
刚刚说话的,不是林予和是谁?
林予和大声道:“江行平日里待人一向友好,现在出了这种事,你们不仅不思考真假,还着急给人家下定论。我看啊,夫子教的圣贤书,你们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季明德居然弱弱附和:“就、就是!”
江伯母嗤笑道:“你们这群同窗,能有我这个亲伯母了解他吗?他打小就是个不敬长辈的白眼狼,如今做出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呢,之前考院试,他坐着人家的马车回去的!一路上还和人家大小姐有说有笑的,原来早就认人家当了妹妹!嘁,什么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
江行怒了:“你当时当街指责我倒插门,怎么,你是吃不上这口软饭,你嫉妒吗?我同她清清白白,你们张口就来,有什么证据吗?”
熊汀不知何时出现,道:“那日大家围着你妹妹开玩笑,很快就散了。人散了之后,我专门折返回去看,就看到你们勾肩搭背好不亲密,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半分心思吗?”
江行一时哑火。
徐樵一把搂过江行,反驳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和江行也勾肩搭背,难道我和江行也有一腿吗?这不能吧。”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然没有!”
江行赶忙补刀:“而且,你说当时大家都散了,只有你回去看到我和我妹妹在一块。但方才,大家议论纷纷,可都是在说那天我和妹妹搂搂抱抱的事情。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你散播谣言的呢?”
熊汀眼神飘忽,强撑道:“是与不是,难道你真的没有这么做吗?再说了,亲妹妹也好干妹妹也罢,人家把你当哥哥,你对人家心怀不轨,难道不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