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这书籍的摆放,很明显是时鸣喜欢,又苦于看不见,只能差玉竹读给她听。但江行手里的这本扉页崭新,想来还没有读过。
正巧今日他在,就不用劳烦玉竹了。
时鸣道:“随你。”
江行于是便读给她听。
平心而论,江行的声音不算难听。正相反,他的声音自有一种温和的气质,恰似春日流水,不急不慢地流过耳边,留下片刻的清心与愉悦。
他就这样坐在榻边,没有系统的催促,只剩下阵阵鸟鸣和融融春光,以及指尖残留下的书香。
一页读罢,江行信手翻页,却在看到纸上所写文字时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读,而是又翻了一页,打算跳过。
这点动静并没有逃过时鸣的耳朵。她不解地“嗯”了一声,问:“前一页怎么不读?”
江行不好直说,就扯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谎,道:“有不认识的字。”
话本子能有什么生僻字?不认识字当然是假的,不好读出来才是真的。也不知时鸣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东西,方才那张赫然就是一整页的淫词艳语,又怎么能读出来污她耳朵?
他不禁心想:“难道平日里玉竹给她读的都是这些东西吗?这可不成。”
还是以后帮忙筛选一下吧。
时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问他:“你居然还有不认识的字呀?”
“对,”江行昧着良心道,“我才疏学浅,让你看笑话了。”
时鸣顺势道:“那我拿去给先生,让他教你。”
说罢就要起身下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
江行生怕被她拿了,再捅到先生面前;连忙把话本子往高处举,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时鸣看不见,只好踮着脚尖,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往上够。
他这些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身上也长了些肉,看着终于不那么营养不良了。如今几年过去,江行总到了抽条的时候,个子一天一天地往上窜。
时鸣毕竟小一两岁,还没到个子疯长的时候。仗着身高优势,江行要是把书举起来,她的确很难够到。
江行身子往后仰,任由她清浅的呼吸洒在脖颈间,目光往下看到她的发顶,伸手轻推她,慌张道:“哎哎,不用劳烦先生,我自己翻书找一下就好。”
“嗯,好吧。”
时鸣蹦了几下,怎么也够不着。她干脆歇了这份心思,重新卧回榻上,声音懒洋洋的:“继续。”
这话本子讲的是一位翰林见了一位名叫赵生的学子,心生爱慕;所以乔装更名,同赵生一起进学,借机培养感情的故事。
里面写的是龙阳之好,其质量不是很高,尤其用语不堪入目,看得江行连连皱眉,终于没法再读下去,忍不住发问:“你平日里就看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