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贺弦恰好穿完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擦着头,正要去拿吹风机,余光却瞥见南知脸色僵硬煞白,正死死地盯着手机,于是脚步下意识一顿:“你怎么了?”
“我……”听见动静,南知回过神来,眼底有一瞬的慌乱。
她突然站起身,随口扯道:“我有东西落楼下了,我下去拿。”
说完,她也没管贺弦的反应,径自跑了出去。
她一路冲到玄关处,打开灯,把刚才那个寄错的包裹重拿了起来。
寄件人只写了一个字“韩”,地址在伏洲的某个小区。
南程锡口中的那位“韩叔叔”,南知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那时候南程锡创业失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说就是这位韩叔叔提点的,还帮了些忙。
当时曲江柔和南程锡,还带她去登门道谢。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零散,但她知道这位韩叔叔的家并不在伏洲,而是南港。
因为南程锡是南港人,她记得之前全家一直都住在南港,而她第一次坐上火车离开南港,已经是家里卖了房子搬家的事了。
在那之前,她从来没坐过火车去南港以外的其他城市,更不用说伏洲。
所以此刻,南知看见伏洲这个地址,脑海中那根弦在顷刻间崩断,仿佛一座高楼霎时崩塌了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慌乱顿时铺天盖地般袭来。
她紧紧地捏着包裹,定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静。
她感觉自己的爸爸在骗她,但是她除了这个包裹,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
毕竟那个韩叔叔也有可能搬家,她这种胡乱猜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曲江柔说。
心里无措与迷茫交织,缠成了一片又一片乱麻。
就在她乱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弦下楼了。
他把毛巾搭在肩上,正随意地擦着头,看见她站在玄关不动,视线状若无意地从她手里的包裹撇扫而过,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南知整个人一僵,讷讷地转过头,莫名有些哑然。
她动了动唇,忽然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贺弦说这件事。
单凭直觉猜测自己的爸爸出轨这种事,本身就带了一丝难堪。
她非常不希望让贺弦知道。
沉默良久,她缓缓把包裹放下,捋了捋耳边的丝,小声解释道:“我就看看这快递单上的地址清不清晰,毕竟明天还得原路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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