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崇安算是在皇上面前大大露脸了,他闻言便推了一下许安朗,虽然皇上问的问题他也能答,却没有夺人功劳的意思。
许安朗怔了怔,心里有些暖意,也不那么紧张了,说起自己的构想便双眼发亮。
皇上听完,道:“年轻人就是好。只不过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不知道你们扛不扛得住?”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老侯爷推了他一把,崔崇安道:“反正我们年纪小,咬咬牙就扛过了。”
皇上笑,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他又问老侯爷:“我记得,你儿子也在工部?”
这个“也”字用的妙,老侯爷心中有了思量,面上应答。
皇上又问了些话,便让他们退下。
出宫之时,许安朗还有些不真实感,飘忽忽的。另一边老侯爷早忘记了过程中数次想教训崔崇安的事情,只觉得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也不在意他绕路先将许安朗送回许府的事。
一直到回了侯府,老侯爷仍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将崔崇安紧紧带在身边,不出一会儿,消息便传遍阖府上下。
三房派了不少打听的人,都被或明或暗地挡回去。崔嘉宝听完崔崇安的话,又气又笑,实在说不出什么话,只得提醒他改天就去太子府上讲这事给说了。
反正崔崇安在皇上面前也留了个心直口快的印象,大大方方地去太子府上总比偷偷摸摸来的好。
不过等了一两日,皇上的旨意便下了,竟是将两人从白身直接提成了工部军器局的副使,虽只是从九品的小官,却表现了皇上的态度。崔语堂被提成了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摆明是来镇场的。崔崇安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可工部的人要是不行方便,人家爹就在上头压着,旨意一下,便可见两人在工部的日子有多方便了。
另一边许安朗也没有被亏待,本身有了官身不说,许父也被提成了从五品的侍读学士。
听完旨意,崔嘉宝有些感叹,道:“皇上到底还是对你们手下留情了呢,风头都让爹顶了去,你俩勉勉强强也能落个清静,想来是真的希望你们做出点事。”
崔嘉宝心中也有猜测,皇上提拔崔语堂算是大手笔了,莫不是看中二房刚归京未站队,身家清白,有心想要扶植。这一衬托,倒显得许家那边有些苍白,崔嘉宝有些怕许安朗心中不平,道:“哥,你别忘了宽慰许公子一番。爹被提拔到那个位置,也是方便你俩行事,有了这个行事权,你们以后的路好走的很,高升是迟早的事。”
崔崇安一歪脑袋,道:“安朗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崔嘉宝斜睨他,道:“你又知道了?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崔崇安道:“好好好说不过你。不过,薛师兄是不是很久没写信来了?”
崔嘉宝突然就无精打采起来,没了和他逗嘴皮子的兴致,崔崇安摸摸鼻子。
崔崇安未满弱冠,一下竟越过了许多人得了官职,看的不少人红眼,尤其是那些身家贫寒,只能通过年复一年的科举谋得一官半职的。而在那些世家子弟眼里,又是另一副不同,他们或靠荫庇或靠钱财,想要混个官职并不难,也瞧不上那从九品,嫉妒的却是他两个在皇上跟前挂了号。
但是背地是这样,面上却不一样,起码崔嘉宝能感受到,她们这一房的人一下便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若说往日里张氏还能在小细节上让他们受点憋屈,现在老侯爷却是这也要管那也要管,反让张氏受了不少气。
尽管如此,崔嘉宝也不觉扬眉吐气,在这富贵荣华里,到底不如抚州自在。
那边厢,温瑜之却是要下场了。
会试可不轻松,一人一个小隔间,却要在里面呆上三天三夜,吃食上面也很有些讲究,汤汤水水带的多了不止使用不便,出恭也不便。
总而言之便是场硬仗。
崔嘉惠到底是心软,想着崔崇安和温瑜之多年好友,多半是要帮上一把的,可崔崇安粗枝大叶,想的到底不周到,便拉上崔嘉宝,想要帮着准备。
崔嘉宝见她这样,心中多有无奈,只问:“先前恼得牙痒痒的是谁?”
崔嘉惠低头,磨蹭道:“便是如今也是恼得牙痒痒。”
崔嘉宝问:“那这又是在做什么?”
崔嘉惠道:“到底见不得他这样落魄,就当替哥哥交好他罢了,总归是要帮的,帮这一把我心里也就不会总惦念着。”
说着又想起对方的可恶来,恶狠狠道:“他不是要攀龙附凤吗?我就当帮他一把,看看他最后能娶个什么样的姑娘。那姑娘要是比我好,我也好死心。那姑娘要是没我好,我便能耻笑他一番,我还帮了他一把,他也不过如此。”
崔嘉宝抿唇,也不知她这小心思是刻薄还是可爱,但总归是用了十二分心的。
准备了这一切,便让崔崇安去送,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透露和她有关。偏偏崔崇安不知道她和温瑜之那一段事,只以为她是害羞,自己却不想昧她的功劳,在交给温瑜之的时候,硬生生解释了一句。
温瑜之恍恍惚惚,直到提起笔的时候,才有些定神。考场里的人给他安排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隔间,他低头看看食盒,知道是上面侯府的标记带来的好处。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而苦苦挣扎,儿女情长之事,并不在眼下。
提笔而书。
作者有话要说:崔崇安:坑完太子坑妹妹,嘿嘿嘿
是的,我要拉时间线了,薛哥哥夏天就回来,现在是春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