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穆看见仉璋在笑,便反驳道:“强词夺理!他也没说是破玉的错!”
仉端大声嚷嚷起来,他才不怕燕穆呢,因为功法的缘故,燕穆在稷山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仉端素来嚣张,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把撞开人,燕穆被他推了个趔趄,撞在房门上,“嘭”的一声,跌进房内。
房内桌边坐着石破玉和一个蒙着面纱的窈窕女子,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正泪眼婆娑,边上还垂手站着几个侍卫。
燕穆稳住身子,脸色铁青,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受到惊吓的石破玉和女子行礼抱歉:“对不住,燕某冒犯了,这就离开——”
“等等。”
仉端一步跨进房门,目露寒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石破玉和那名女子,语气倨傲冷酷:“见到本殿下还不行礼,你们这些奴才,全都该死!”
后边几个白面无须的侍卫“噗通”跪在地上,腰背伏得极低,战战兢兢道:“奴才拜见七殿下,十三殿下,殿下日安。”
“天正师兄,你这是做什么!”石破玉羞愤欲绝,满面通红,“你为什么羞辱我母亲的下人?”
“下人?莫说他们是下人,就连你们母子,也是我仉端的下人。”
仉端目光移到石破玉脸上,目光森冷如炬,他这傲慢的姿态稀罕,往日他跋扈归跋扈,人大抵还是能接地气的,今日如此反常,仉璋和云无渡等人忍不住朝他看去。
那名女子忍不住捂着心口,泫然欲泣,滚滚的泪珠脱框而出,眼尾带红,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也能看出容色绝佳,惹人怜爱。
仉端讥讽道:“石破玉,你不用给本殿下行礼吗?”
石破玉忍了片刻,还是起身:“不敢——”
他身子刚一起,那名女子摁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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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头,用那双噙泪的眼睛望着仉端,柔声说:“七殿下,你何必总是为难破玉,他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世,你们本就是亲如双生的兄弟。”
“呸!”仉端一口唾沫吐到女子面纱上,他气到颤抖,嘭嘭拍桌子,“他是谁?你又是谁?他是石睿宰相二子,你是石睿宰相之妻钟媚,谁跟他是兄弟?本殿下的兄弟只有仉璋一个!你们这些——这些婊子妓子!当初就是我母妃心慈手软才让你们踩在她头上!”
女子踉跄起身,扯下脸上的面纱,身后跪着的太监纷纷跳起来护住她,七嘴八舌劝架:“殿下!殿下!殿下三思!”
石破玉尖叫起来:“母亲!”
女子拭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石破玉怒气冲冲,口不择言喊:“七殿下怨我做什么!你母妃如今也是大病了,殿下不如多积口德!”
“什么!我母妃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事!”
仉端一个暴跳,冲到石破玉面前,抄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在他头上。
燕穆一看场面无法控制了,急忙出手拦人,仉璋缠着他,不让他动手,女子一见两人扭打起来,一边尖叫一边扑上来拉架,那些太监也一窝蜂涌上去,莺莺燕燕地嚷着:“殿下殿下,别打了别打了!”
另一边,云无渡和白玦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
燕穆拉不住他们,回头怒吼:“你们还不快来帮忙!萧誓!”
萧誓看了一眼云无渡,摊手说:“师兄弟之间比划比划,天岭,你不要坏了规矩。”
“我忍你很久了!”石破玉被仉端摁在地上狂揍,他手上抓到凳子腿,猛地扬起来朝着仉端砸下去,高声叫了一句,“凭什么你总是压我一头,明明你我都是皇子——”
“嘭——”的一声。
仉璋抱着仉端往旁边躲去,两人摔在地上,仉璋捂着手臂,疼得面目全非。
“仉璋你怎么了?”仉端急忙爬起来,撸开仉璋的衣袖一看,手臂已然红肿了一大块,骨头也微微变形。
仉端当即火冒三丈,身上灵气噼里啪啦乱闪。
燕穆吃了一惊:“天正……”
石破玉惊惧地抱着他母亲,双眼含泪,簌簌发抖,两母子都是容貌出色之人,一哭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爱,燕穆心里也有些犹豫,出声道:“天正,这也怪不得破玉……”
仉端大怒,抄起凳子腿,“劈”地一下,朝着燕穆迎头痛击。
燕穆身法素来在仉端之上,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来不及躲开,被一棍子敲中,电流窜过周身,麻得他站不起来。
萧誓低声和云无渡说:“因祸得福了,他可算使出电法了。”
“厉害!”白玦兴冲冲点评道。
仉端抓着凳子腿,煞气冲冲,朝石破玉母子一步步走过去:“你用哪只手打的仉璋?”
石破玉的眼泪一颗颗掉出眼眶:“殿……殿下……”
“不说是吧,我都卸了!”仉端猛地举起凳子腿,周身闪电附加,就在要敲下去的那一刹那,石破玉浑身抽搐,捂着心口,翻着白眼,整个人瘫软下去。
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的儿!破玉!破玉!你别吓娘啊!”
石破玉瘫在地上,整个人微微抽搐,口吐白沫,那些太监们吓得伏地不断磕头,仉端呆在原地,迟疑地挠挠头。
燕穆大喝:“天正,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呸!”仉端把腿一扔,跑到仉璋身边抱着他,“瞎了你的狗眼,他那是老天都看不过眼,要他死的!你不仅眼瞎,你还脑残,你舔他去吧,跟他一块去死。”
燕穆被他骂得气血倒逆,一时间拿他没办法,那女子哭得婉转可怜,又响亮又清脆,都压过了窗外缠绵的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