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那通电话像是当头一棒,将人彻底打醒。
时移世易。
很多人、很多事无一不在推着她负重前行。
手机震动声响起。
裴矜回神,解锁屏幕,点开沈知妤来的微信消息一个十几秒的语音条。
语音听到第八秒,余光注意到沈知妤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
沈知妤同时现了她,朝这边摆了摆手,快步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矜矜,看到我的消息了嘛”
裴矜回以一笑,“语音刚听到一半,就看到你过来了。”
“我是想跟你说,我小叔过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附近,我们晚上可以蹭他一顿饭吃。”
“现在就走吗”裴矜没打算拒绝。
“嗯,车就停在那儿。”沈知妤冲另一边扬了扬下巴,“走吧,我们上车再聊。”
短短几十米路程,裴矜走得格外沉重。
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表情面对沈行濯。
阴晴不定的男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那晚他提醒她裴矜,你越界了。
语气不重,趋近于长辈对晚辈的浅淡引导。
她不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无论是懂他还是懂他的设计,这些都不是在她身份范畴以内该做的事。
的确是在越界。
每次都是这样“横冲直撞”。
在他面前,她到底还是没学会如何圆滑以对。
不知不觉走到车身旁边。
裴矜定了定思绪,嘴角挂起招牌式微笑,站在一旁礼貌开口“沈先生,冒昧打扰您了。”
表面故作镇定,心里依旧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尊称脱口而出,“你”重新变成了“您”。
如同一夜回到原点。
沈行濯撩起眼睛悠悠看过去。
眼前的笑脸和那晚在日料店里的逐渐重合、相融、定格。对比下来,不同之处实在过于明显。
那副情真意切,这副假得可以。
加上倏然应变的称呼。
难得有趣。
裴矜听到他浅浅“嗯”了声。得到肯,拉开车门,坐进后驾驶座。
沈知妤晕车晕得厉害,大多时候都坐前面。
虽然已经习惯这种坐法,但每次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勉强忽略他的存在。
车子驶离学校路段。
沈行濯问她们,“想吃什么”
沈知妤雀跃回头,看向裴矜,“矜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裴矜对吃没什么太大需求,略微思索了下,“我都可以。”
“小叔,要不还是你来定吧。”沈知妤说,“我想吃的东西都是些垃圾食品,你肯定觉得脏,不带我们去吃。”
沈行濯睨了她一眼,没讲话,叫司机把车往市中心的一家老字号餐厅开。
到达目的地,三人下车,被领到顶楼第二间包厢门前。
刚落座没多久,很快有服务生将事先备好的水果和饮品端上来,对着沈行濯微微颔,“沈先生慢用。”
说完,手臂横向摆动,指向酒柜那边,“您的存酒要开吗”
沈行濯撕开湿毛巾的包装,慢条斯理地擦手,“不用了。有事再叫你。”
墙边立着红木叠层酒柜,各式藏酒,一目了然。
裴矜这才现,这间屋子似是沈行濯的私人包厢。
佳肴6续上齐。
裴矜胃口不大,吃得并不多,注意力时不时会放到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的吃相斯文,席间很少会同她们交流。穿了件黑色羊绒毛衣,窄口菱形衣领,肩膀宽厚,锁骨的位置有颗小痣。
饭吃到一半,沈行濯放下汤匙,目光转向沈知妤,“最近学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