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直未說話的男人終於開口了,直直看著他,聲音低沉,大概許久沒說過話,嗓音還有幾分沙啞。「現在怎麼辦?」
男人漆黑的長眉無波無瀾,只有沉沉黑眸涌動著暗沉壓抑,從容不迫中透著莫名性感,如果忽略內容的話……
被這麼直白的問著,藥師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只以為對方第一次接觸這種情況一般,輕咳了聲,安撫道:「你剛化形還不太清楚,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動手……」
謝拂衣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翻了個白眼:……什麼鬼?主角攻是受傷失憶了,不是失了智?他能怎麼辦?這種事忍著唄。怪不得說龍性本……唔!
謝拂衣的手突然被對方握住帶過去,他燙得一縮,不敢置信瞪大眼,「你做什麼?」
男人剛剛還黑白分明的眸光此時泛起一絲紅色,幽深不見底,沙啞的嗓音帶了幾分強勢:「別動,你的手很舒服。」
他似乎並不認為自己做的有問題,他只是覺得謝拂衣的手修長白皙又柔韌滑嫩。
「等、等等……」
他以往不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開局就是跟男人在酒店大床上的也有,可那時候他是扮演主角呀!
即便是謝拂衣也有些招架不住,這跟大綱說的不一樣!主角攻怎麼可能對他一個剛見面的炮灰動手動腳?
可是男人力氣極大,握住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氣場強勢不容反駁。
……
屋內一片混亂,明清的聲音恰好此時傳了進來——
「師尊,起來用早飯啦!」
話音落下,門隨即被推開。
明清看見屋內場景一時間愣在原地,謝拂衣衣衫不整被一個陌生高大的男人抱在懷裡,眼尾泛紅,漂亮的眼睛水霧蒙蒙……
明清瞬間臉色大變,怒不可遏,「哪裡來的混蛋,敢欺負師尊?」
他手中食物掉地上了都顧不得,隨手拿了一邊的木棍,咬牙切齒地扑打了過去,
謝拂衣感受到身邊氣息一冷,他心中一跳,連忙出口道:「不要傷他!」
眼見男人抬手,謝拂衣來不及反應,自己已經快攔到明清身前。
男人看見他擋住,赤紅瞳孔變黑微縮,原本發出的靈力硬生生收回,周圍的桌椅都炸開碎了一地。男人也臉色一白,胸口未愈的內傷悶痛,一陣氣息激盪,他手臂抵住床撐住身體,唇角溢出血跡。
謝拂衣見明清沒有受傷,男人自己又吐血了,只能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道:「你沒事吧?」
男人一語未發,只黑眸深深看著他眼底的關切不似作假。
「師尊,他是誰?」明清已經傻了,這個男人到底哪裡來的?難道不是他欺負了師尊?
謝拂衣此時也有些迷茫,這明明不是他一個炮灰該考慮的劇情。
……
經過一早上的雞飛狗跳,木屋終於恢復平靜。
此時三人坐在小木桌前,謝拂衣簡單幾句說明了事情原委。
「這是我徒兒明清,我昨日上山採藥,見你受傷便將你帶了回來。」謝拂衣頓了頓,將一瓶靈藥推給男人,「你內傷還未痊癒,這瓶藥對於治療內傷有益,你拿著吧。後面你要去哪兒可自行離開……」
男人直直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分明,沙啞低沉的嗓音認真,「我不記得該去哪裡,也不認識別人。」
「你失憶了?」謝拂衣愣了愣,正好順水推舟便道:「既然如此,那在想起來之前盡可以先暫住此地。」
只是明清狐疑著打量男人,「失憶了?你不會是想裝失憶賴在這裡白吃白住吧?」
明清還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高大男人就是昨天的小蛇妖,況且師尊雖然解釋了早上是個誤會,蛇妖剛剛化形不懂生理常識,但他總覺得善良的師尊是被對方哄騙了——就他這副模樣像個活了千萬年的老妖怪,還不懂這些?
男人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你為什麼可以在這裡?」
明清冷哼了聲,「我可是師尊的弟子!」
男人點了點頭,看向謝拂衣,「那我也拜你為師。」
這是要跟他搶師父?明清一愣,生怕謝拂衣心軟答應,怒道:「你別痴心妄想,你不是蛇妖麼,靈力那麼厲害,你出去隨便找個樹洞待著冬眠,別賴在這兒不走!」
「大概是內傷影響,我的靈力時有時無。」男人伸出手,靜靜地望著謝拂衣。
他明明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明清就覺得他在用苦肉計!
謝拂衣本來還在思考著該如何哄騙主角攻留下來當他徒弟,沒想到對方自己主動提了出來……不是說主角攻失憶了赤子心性?他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謝拂衣思緒萬千不過片刻,他面上露出些可憐男人的模樣,連忙制止道:「好了明清,天這麼冷,他內傷未愈,又無處可去,趕他走豈不是太過可憐?」
明清欲言又止看著謝拂衣,他就知道師尊心善,可這種來歷不明又身受重傷的妖,總覺得心懷不軌。
謝拂衣轉向男人,想了想,試探著開口道:「我們沒有高深的法術,也並不富裕,你就算拜我為師,也學不到什麼東西的。如果你想學藝,不如去瑤仙宗,他們是第一宗門……」
「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只相信你。」男人伸手握住了謝拂衣手腕,沉沉說著,神色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