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掌声,司仪不认识沈定辙,尽责地进行着他的流程:“恭喜这位先生,请问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你可以把这束传递着幸福与幸运的花送给你喜欢的人。”
沈定辙酒意上头,只听到喜欢的人几个字,捧着花,转身递给虞添识:“我的幸福全交给你。”
所有目光聚过来,虞添识浑身发寒,他是隐匿在都市的孤岛,孤岛被暴露,如当街脱掉全身衣物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又想起那年沈定辙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介绍给高佑洋,从前的那些委屈、卑微一下涌上心头,这束花给他的不是惊喜不是感动,是难堪,是无措。
盛橘看出虞添识的不对劲,上前打圆场:“沈同学你喝多了,快起来,花给我,我送给我曾经的同桌。”
虞添识从沈定辙手里接过花,放到桌上,声音不大,足够现场的人听清楚:“你让我感到厌恶,别脏了这束花。”
顶着众人好奇与探究的目光,虞添识快步离开婚礼现场,努力维持着体面跟盛橘告别。
酒店对面是个咖啡厅,虞添识急需一杯咖啡救命,坐在咖啡店的窗边,整个人冷到发抖,沈定辙的猛烈太可怕。
他在咖啡店坐了很久,酒店门口的装饰牌、拱形花门一一撤离,新娘新郎坐车离开,婚礼彻底结束。
久到咖啡凉透,沈定辙拎着外套,手里倒提着捧花从酒店走出来,虞添识不想看,他的视角无论怎么躲,都能看到沈定辙。
他走的很慢,沿着马路走,几次差点被摩托车撞到,一直走到对街的垃圾桶旁,手捧花被他轻轻放在垃圾桶上,而后他抬头,不知是在看天,还是在看对面高楼,虞添识往后侧了侧身,不再看。
又过了一会儿,虞添识坐正,向下看,沈定辙不在,花也没在。
隔天,虞添识拨通梁秋仪电话,听着梁秋仪激动的声音,虞添识突然后悔这两年的消失,他应该在离亲人朋友近的地方,而不是自私的躲到孤岛疗伤。
想请梁秋仪吃饭,被拒绝:“你好不容易回一趟怎么能出去吃,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卫生,你来我家里,你吴姨给你做她的拿手菜,她在就旁边呢,听到你回来了都哭了。”
“好,我过去。”
记下地址,买了两束花,又去买了水果、糕点,打车前往梁秋仪的家。
她的新家在一处私密性较高的小区,吴阿姨到保安厅接他,一见他,眼眶一红:“你这孩子,这么久也不回来,高了,瘦了,也黑了。”
“吴姨,你还好吗?”
“好啊,老伴不在了,阿辙知道后帮忙安排了后事,我儿子也是他帮着找了份看仓库的工作,我跟着梁小姐,她对我很好。”
“你好就好。”
“多亏阿辙,那时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找到了我,跟我说让他放心,一切交给他,他还跟我说,要是你在,你一定会这么做,他做的都是代你做。”
虞添识静静听着他们口中的沈定辙,虞长青,盛橘,吴阿姨,他们口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沈定辙。
梁秋仪变了很多,没了明星光环的她更多的像个普通妈妈,她说很喜欢虞添识的花,责怪他不跟她联系,虞添识一一解释着,说以后会常来。
“我知道,你避着我们是因为阿辙。”
虞添识剥橘子的手微顿:“没有,我的工作需要保密,不方便跟外界联系。”
“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喜欢他婻諷,他也喜欢你,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喜欢你,现在他喜欢你,你又不想喜欢他,哎呀,爱情嘛,不就来来回回这点事,我都看透了,没事,你跟阿辙的事可以跳过我,我不参于。”
虞添识被她绕来绕去的理论逗的想笑:“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小,不懂事,他适合更好的。”
“我对他万事不强求,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也管不了他,他要是喜欢你,一辈子追着你也行,我是不会管。”
吃饭前梁伙仪接到沈定辙电话,讲了两句问虞添识:“阿辙说想来吃饭,让我问问你,他来你吃得下吗?”
“我没什么,他想来就来。”
梁秋仪对着电话:“小识让你来。”
吴阿姨不停的端水果,递零食,梁秋仪问他:“沈明舜是不是欺负过你,你告诉我,我替你讨公道。”
“没有。”
“我问阿辙,阿辙也不说,对了,沈明舜找人假扮你拍过一段视频的事你知道吗?”
虞添识一脸问号:“什么视频?”
梁秋仪原本复述给他,“你跟阿辙存在很深的误会,阿辙跟沈明舜断绝关系了,沈明舜现在处于隐退状态,他要拍的一部电影,叫什么,无羽鸟的,投资上千万,夭折了,我猜跟你有关。”
虞添识作为中间至关人物,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沈定辙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他全都不知道。
沈定辙来的很快,目光就没从虞添识身上挪开过。
天留人,人不留
饭后梁伙仪进房休息:“我得休息会儿,午休的习惯一旦有了很难改,你们随意,这里也是你们的家。”
吴阿姨下楼扔垃圾,客厅只剩他们两人,沈定辙向虞添识道歉:“昨天我喝多了,脑子不受控制,乱说话了,对不起。”
“我没喝酒,也没乱说话,我不打算跟你道歉。”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错了,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不应该强行给你送花。”
“都过了,不用再提。”
曾墨阳知道虞添识回鹏城,嚷着要请他吃饭,说是那年他结婚差虞添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