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時老師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裴澤玩味地調侃,還在竊喜時年查崗的行為,絲毫沒注意到時年視線的終點,那件被遺留在被子底下露出來的花襯衫的一角。
分明不是裴澤的穿衣風格,卻是裴澤最中意的品牌,以及襯衣口袋裡滑漏出來的計生用品的一角。
深藍色,四四方方的一角,市收銀台貨架上再常見不過的款式。
時年臉色鐵青,心口莫名地竄出一股無名火來。
他苦笑了下直起身子,冷嘲熱諷道,「裴老師在劇組人緣挺好。」
實則在說他為人隨便,什麼人都往房間帶,往床上帶。
裴澤上前一步,俯身,深邃的眸緊盯著時年。
嘴角的笑意在瞧見他眸底的漸漸氤氳的水汽後消散。
「你……在吃醋嗎?」
裴澤意識到時年真的當真了的時候,迅收斂起笑意嚴肅起來。
可他伸出去的手還未觸碰到對方便被時年用力打開。
「呵,吃醋?這裡既沒觀眾也沒鏡頭的,我吃醋幹什麼。」
裴澤解釋的話已經到嘴邊,卻聽到時年那冷冰冰的話語,上前一步拽住時年的胳膊追問。
「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觀眾也沒有鏡頭?」
裴澤心口也變得沉悶,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人透不過氣來。
時年用力抽出手臂,抬眸忽的勾唇,笑得薄情。
「裴影帝這是怎麼了,你不會當真吧?」
裴澤難以置信地盯著時年,試圖從那雙清澈的眸中窺探到答案,可很快,窒息感自心口蔓延,包裹住全身。
時年轉身,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更讓人心寒。
「看樣子我演技還可以,居然能讓你這個雙料影帝當真。
不過說真的,我今天倒是真沒想到你會在酒吧。
你以前也常去那兒嗎?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你,不過還好以前沒見過你,要不咱們還怎麼在戀綜里演啊。」
時年毫不在乎地繼續叨叨著,將流連聲色場所的情場高手人設立得穩穩的。
裴澤心口已經被時年捅了一刀,他仍不甘心,握著刀把用力將刀尖在他心口用力地攪動,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著裴澤。
他再也聽不下去,強撐著發軟的腿走上去,扼住時年的下巴逼他抬頭直視自己。
他牙關咬得極緊,卻努力擠出一絲笑來,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柔。
「你是生氣在說氣話對不對?因為那根頭髮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
裴澤不懂,如果是因為那根頭髮,他完全可以解釋的。
可時年為什麼突然一下子就變了模樣,變得陌生,變得冷漠,變得薄情。
他仰起臉,笑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