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默默阮秋的胳膊,虽然长了点肉,但还是瘦,能摸到骨头。
“饿了吗?”
阮秋摇摇头。
顾芒揉揉阮秋的头,就这样把人揽在怀里往外走,一个眼神也没给顾京一眼,顾京见人真要走了,一边几个顾芒的人还对他虎视眈眈,才知道顾芒是真的没吓他。
“等,等一下!”
他挣扎着,残废的双腿却一动不动,顾京溺毙般地挥舞着胳膊,“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连双瘸腿的骨头结结实实撞在地板上,出让人骨头麻的“嘎吱”声。
阮秋瑟缩地抖了一下肩膀,反射性回头看去,却被那双他记忆里玉般的手覆盖住眼睛。
二人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顾京不觉间已然怕地涕泗横流,他挥舞起手臂,像打鼓一样重重地把巴掌甩在自己脸上,他把自己打的满脸是血,却尤嫌不够,向死而生般重重捶打自己的下巴。
“啪”
“嘭”
顾芒终于停下脚步。
顾京已然满脸是血,撸起袖子,狠地用力,出拳拳到肉的闷响在,直到最后失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薅自己的头。
顾芒把视线掠过他一眼,看到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脸又嫌恶地移开。
“留着你虽然脏眼睛,但也有用,”冰冷的声线如有实质,敲打在顾京绷起的太阳穴。
“你以后就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活着去承受痛苦,尝尝自己造过的孽是什么滋味的。”
病房门终于关上,顾京歇斯底里地嚎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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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似乎下地有些大了。
顾芒把人往怀里揽,低声说:“来的路上被几个余孽挡了路,刚才来晚了。”
阮秋不答,只是一个劲往顾芒怀里钻。
顾芒摸摸人冻得通红的耳朵,“害怕了?”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都没动静,当顾芒以为人不会再回答时,阮秋又轻轻抬起头来,眼圈已经红了:“我害怕了,少爷,我怕你有危险。”
一片雪花正好落在他粉红的鼻尖上,阮秋抽了抽鼻子,红着眼说:“少爷以后都不要出事好不好?”
顾芒愣了好一会儿,他给人擦去雪花,擦去难过和眼泪,将人牢牢实实拉进怀里。
“以后再也不会了。”
顾芒给人安慰好了,又忍不住笑他:“怎么这么傻,我在你眼里就是整天出事儿的?”
阮秋倏地抬起头,抿着唇气鼓鼓地看他,又委屈:“少爷总逗我。”
没有人知道,他被人拉上车,手机被收走,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他都在想什么。
顾芒只是看着他,一颦一笑,嬉笑怒骂,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阮秋可以是笑着的,红眼睛的,朝他撒娇朝他委屈的,但不该是死气沉沉的,不该是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那样的。
他还想逗人几句,却见阮秋忽地弯下腰,顾芒刚意识到阮秋要做什么时,人已经兔子似的蹦起来,“噗通”一个雪球砸在他脸上。
“哈哈哈哈哈。。。。。。”
阮秋指着顾芒乱糟糟的脸笑地直不起腰,这哪儿还是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家大少啊,头都被雪球打地着缕儿了,邋邋遢遢刚从监狱出来似的。
顾芒没说话。
阮秋又笑了一会儿,本来刚才雪球甩出去一刹那就已经往外跑几步了,本是准备顾芒一来追他他就赶紧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