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太好,这不是让你去办事的时候,顺便带一下吗?能劝就劝劝,尽早忘了最好,你走的时候,这事儿进度大概是什么情况,我就想知道这个。”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吧?他这种性格,挫折很少,容易钻牛角尖,他没跟我说,依我看,他是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庄静檀在思考这个答案。
思考之余,没忍住纠正了一个点。
“他不是钻牛角尖那种人。”
“那只能说明,他对你的感情很深。”
庄静音想了想:“脸色真的很难看,他就像……”
她信手指向前方,一团飘散分离的云雾。
“跟那个差不多。”
人们总是在诀别时分会痛得懵,逐渐逐渐地从中剥离。斯珩却是被那股气息余韵死死包裹起来。按理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再接受不了事实,理智也会提醒他接受。
可斯珩像被理智与疯狂同时控制拉扯,让他能一边冷静地报复泄愤,一边在意识模糊时还坚信着她会推门进来。
庄静檀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很低。
“满打满算才多久,什么深不深。”
“呵。”
庄静音被这句话逗笑,拆了颗巧克力椰丝糖含住。
甜得人一个激灵,但是她现在很喜欢。
“这话你要自己信,你现在就不会问我了。而且因为你不上网,要敢上了,你去查查鳏夫的状态,就能看到他现在了呀,我都没必要去了?”
“不是不敢。”
庄静檀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
因为有人喜欢,她一年都没剪,长度已经接近及腰了。
触觉是如此灵敏的开关,她碰到自己的头,就想起他如何圈她在怀里,指尖从她的间有一下没一下穿梭。
她留下了所有东西,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不受控制的戒断时刻。只是记忆像一阵一阵的雨水,潮湿地渗透。
话也中断了,庄静音便静然而有耐心地等着。
“我只是觉得,”
庄静檀将五指深深插入间,轻叹了口气。
“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该留的可以留。你太急着把那些东西扔在身后了,它们就会一直跟着你。”
庄静音望着前方,目光似乎没有焦点。
与此刻的斯珩经历过相似的时刻,精神和灵魂骤然沉入海底,没有一丝光线照得进去,庄静音是有浮出海面经验的——
庄静檀想起这件事,迅做出判断,虚心求教:“那该怎么做?”
“你说谁?”
庄静音转头,眼里含着轻微笑意望向她。
“……”
庄静檀咬了咬牙,在张嘴之前想起没付的尾款,又把话咽了下去,勾出一个虚假的皮笑肉不笑:“当然是我自己了,做点什么能忘得快点,请、问能给我指条明路吗?”
庄静音撑着下巴看她,像是陷入某种回忆。
“……干嘛?”
“你们俩的脾气还真是像。”
庄静音有很淡揶揄。
“先走了,饿了。”
事不过三,庄静檀决定不再等下去,态度干脆地起身离开。
“别忘了,十二月十五号前打钱。”
走出去没两步,庄静檀又转身提醒道。
庄静音失笑:“放心,会提前。”
“行。”
庄静檀点点头,视线从庄静音身后的景色扫过,轻不太好,这不是让你去办事的时候,顺便带一下吗?能劝就劝劝,尽早忘了最好,你走的时候,这事儿进度大概是什么情况,我就想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