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喊叫一浪高过一浪,6嘉念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眸,惊得顿时从椅子上起身,不顾麻的手臂和腿脚,冲到寝阁门前。
“吱呀”一声,修葺过的大门迟缓打开,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前厅清晰可见滚滚黑烟,呛得6嘉念猛咳几声,踉跄着退回屋内。
好好地,怎么会走水?难不成老天也不赞成这门亲事?
6嘉念惊疑不定,但她没时间多想,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坐以待毙,要么赶紧跑路。
显然她会选后者。
6嘉念用茶水打湿帕子,捂着口鼻便要冲出去,忽而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响。
不多时,刀枪剑戟的碰撞声与惨叫声从前厅传来,听着格外骇人,想必战况激烈,且死伤惨重。
她登时停住脚步,不敢轻举妄动,思绪极快地转动着。
一切都太奇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成亲,是要谋反。
刹那间,6嘉念浑身一僵,脑海中灵光一闪。 之前她就认定6景幽夺位之心不死,而方才那阵铃响,又隐约听到过。
若她没记错,元宵节燕北流寇进京,刀剑上挂着一串银铃。
燕北流寇。。。。。。难不成是6景幽的人?
今日,他想做什么?
6嘉念浑身颤,心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散开去,愈荒谬可笑,连她都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啊!
她前段时日见不到6景幽,又听他所言似乎是要有所动作,其实心里有数。
但她窃以为,6景幽容不下6言清,想要用些手段让他消失罢了。
恰好她也是这个念头,所以并未深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做。
后来6言清蹬鼻子上脸,6景幽日渐冷淡,她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已经撒手不管了。
难道。。。。。。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可明明夺位是三年后,6景幽向来心思缜密,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会轻举妄动?
6嘉念眼看着火光越来越近,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只想亲自问个明白。
她闷头冲了出去,谁知刚踏出半步,6言清猛然间拦住去路,死死扼制住她的咽喉。
“是他,对不对!你们撺掇好的?他在哪儿!”
6言清疯了般朝她嘶吼,眸中全然不见清俊儒雅,只剩下癫狂和恐惧。
“我、我不知道。。。。。。”
6嘉念近乎窒息,拼命掰开他的手才留了一道缝隙喘气,咳得满面通红,眼泪都从眼角挤了出来。
这何尝不是她的困惑,就算掐死了也没用啊!
奈何6言清力道极大,不受控制地下了死手,她连说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呜咽着摇头。
“燕北旧部不是都滚出京城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6言清崩溃地继续使劲,一股脑泄着怨恨与不甘,阴狠道:
“你们是故意的!快说他在哪里,说啊!”
6嘉念无奈气短地阖上双眸,与他僵持不下,蓦然一道熟悉悠闲的声音传来:
“这么想见我,是活够了吗?”
6言清动作一顿,整个人雕塑般怔在原地,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极为缓慢地转头,眸中尽是惊诧。
“连这种局都看不破,也配娶皇姐?”
6嘉念抚着心口顺气,听到声音后猝然抬眸,目光凝滞在6景幽身上。
刺目烈焰前,他悠然漫步而来,幽深眸光与火光交相辉映,上扬的眼尾中满含玩味笑意,仿佛俯视着濒死挣扎的猎物。
他身着红色长袍,衬得他肌肤冷白,眼底光亮泛着寒意,墨玉耳坠悠悠晃动,融合了几分冷厉,鲜红血色与衣袍恰好相配,昳丽俊美得恍若幻象。 仔细看去,这一身暗红长袍,与喜服如出一辙。
“我早就说过,向来成全寻死的蠢人。”
6景幽轻蔑地瞥了6言清一眼,眨眼间挥起长剑,毫不犹豫地朝6言清心口刺去。
冷硬剑锋在黑夜中闪过,6言清避无可避,电光火石之间侧过身子,袖中亮起一道寒光,冲6景幽诡异一笑。
“哗”的一声,寒光刺破黑夜,轻薄锐利的刀刃直冲6嘉念而去。
6景幽眸光一凝,不得不闪身护着皇姐,敏捷地揽过她的肩膀转身,堪堪躲过暗器,同时手臂力,狠狠刺入软肉之中。
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登时溅了满地。
6景幽似是被取悦,唇角笑意愈兴奋,不依不饶地翻转手腕,剑尖在血肉中翻了个身,几乎将半边骨头削下来。
6言清费尽心机躲开,但依然被刺中肩膀,疼得失去知觉,冷汗汇聚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