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冷寒语气刚正“南枝一贯胆大妄为,是该吃吃苦长长记性,不然她总是寻各种由头欺负朝颜。”
岑子矜叹了口气犹豫地说道“小师妹说不定是有苦衷的……”
肖冷寒沉沉地说道:“你难道忘记了她为了欺辱朝颜公主做的哪些事?”
如此一说,岑子矜终究是闭上了嘴不再想着求情。
看台上腋袖而立的玉宵仙君却抬眸朝南枝看去,长眸只是这样轻轻一凝,尽数锋芒便堆砌眼角眉梢,凌厉得就连风都噤若寒蝉不敢造次。
他问:“南枝,你可知错?”
他的声音那样冷,像是冰天雪地地刮过的风,穿透骨髓让人无处可躲,冷得南枝的身体都缩了缩。
她知错?
错在想为他找解药,错在想为他解毒,还是错在让宋朝颜受了伤?
南枝想问问他,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她咬着破烂的唇神情愤愤地摇了摇头。
她没错,她也绝不会认错。
反正已经三十三根了啊,再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不肯回答的模样,让君无渡眼里的厉色更郁,“南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知错?”
他诘问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没有怜惜之类的任何私人情
绪,冷漠得高高在上,就像九天之上那无悲无喜的冷月。
这样的语气,让疼到瘫软无力而挂在铁链上的南枝心狠狠一揪,师尊这次真的太生气了,如果她不点头是不是会把她赶出宗门?
就在她惶恐犹豫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广场上响了起来,“仙尊,念在南枝年龄尚小,恳请饶了她这一次吧。”
终于有人敢为南枝求情了,而这个人还是众人眼里的受害者宋朝颜。
众弟子都在心底赞叹朝颜公主的心善,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更多的热切。
君无渡也看向宋朝颜,淡淡说了一句“你重伤未愈,下去休息!”
即便神情不显,但是和对南枝的凉薄态度天差地别。
南枝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她终于发现,在师尊的眼里宋朝颜是不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特别,而她,无论怎么做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沧海一粟。
这一刻,南枝像是不甘又像是垂死挣扎一般攥着手腕扯着铁链开始挪动身体,她每一个动作那么吃力,分明颤抖着痉挛着,就连唇边不停都不停的溢出鲜血。
可她愣是一点点地支起身子,像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一般笔直地站好,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力的再次摇了摇头!
这冥顽不灵的样子让一众长老脸色都变得难看。
灵虚道长脸色更是一沉,曲指一弹,下一根噬魂针直直地刺入了南枝的天灵穴!
南枝浑身一抽,疼痛让她的五官
在这一瞬都变得有些狰狞,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宁愿一刀抹了脖子也好过这折磨人的噬骨钻心的痛。
第四十根针没入时,南枝身体痉挛抽搐,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第四十一根时,南枝身体抽搐着呼吸已经几不可闻。
最后一针没入南枝千疮百孔的身体时,她的身体已经习惯性的抽搐之后再无声息。
束缚的铁链应声而收,南枝如同死了一般缓缓地朝石台上倒去。
殷红的裙衫飞仰,凌乱的青丝也扑了满面。
南枝足足在床上躺了四十九天,这期间君无渡一次没来看过她。
当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春山烟欲收找君无渡时,却得知他在宗门大殿。
当她一身破败赶到大殿时,她看见喜欢君无渡正一步步拾阶而下,把手中的红色交到了宋朝颜的手中。
红绸上赫然写着‘聘书’两个字。
这两个字刺得南枝倏地睁开了眼。
她盯着房梁好一会儿才从梦魇般的梦境里清醒了过来。
意识回笼后,屋子外说话声和走动声传入耳膜,她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真好啊,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这一次一定要离君无渡远一点再远一点!
吩咐小二打来水,给伤口抹了药。因为肩上的伤不方便再绑复杂的发髻,南枝想了想,干脆绑了个麻花辫。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南枝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有这般打扮过了?
她们摩挲族的姑娘从小到大都梳麻花辫,所
以当她第一次去春山烟欲收拜见君无渡时自然也是这样的打扮。
然而,坐在高台上的君无渡,看到她时眉头起了细细的折痕。
出来后,肖冷寒就提醒让她换个发髻,说师尊最不喜人仪容不整。
从那开始她就再也没梳过麻花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