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层楼找了个遍都没发现人,结果在消防通道找到许默。
她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侧着身子扎进那道门,没走两步,一抬头就见许默立在转角的窗户下,指间捏着一根烟,没点燃。
楼道昏暗,他藏于光影处,身材被窗口斜照进来的光线切割成黄金比例,优势尽显。
背光而站,脸部阴沉得看不清情绪,他的眼睛却漆亮有神,略带诧异盯着凭空冒出的她。
夏竹看到人,骤然感觉心里缺失的那块被填满了,她上前两步,满腔疑惑:“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许默抬抬眼,神色闪过一丝恍惚,“出来透透气。”
夏竹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丁舒桐见她久久未返,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促她。
夏竹紧绷的心弦立马松了半拍,眉梢也染了半分轻快。
接通电话,夏竹低声交代:“找到人了,我们马上下楼。”
丁舒桐没说两句就挂了。
夏竹揣好手机,终于有借口:“小姨她们在楼下等我们。”
许默配合地点头,跟着夏竹走出楼道。
路过垃圾桶,他将那支没点燃的烟抛进去,夏竹摁完电梯下行键正巧碰到这幕,她眉眼微抬,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许默眉头微拧,似在思索,“13年。()”
提到敏感数字,夏竹立马黯然失色,没了问下去的勇气。
许默反而坦荡解释:那两年压力大,忙着在纽约金融街扎根,天天熬夜班。有天晚上心里燥得厉害,下楼转了圈,中途碰到一家中超,进去买了包万宝路。结完账出来,我点燃抽了两口,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
“……”
—
为了照顾刚出院吃不了重口味的老太太,孟慷培选了一家广式餐厅。
餐厅老板跟孟慷培有私交,一早就准备好了包房,就待他们过去。
老板是广东人,说话时带着很浓的口音,夏竹跟许默走在最后面,听着老板蹩脚的腔调,夏竹在背后偷偷跟许默讲:“广东人的普通话确实有他自己的味道。”
“我们剧组有个男演员也是广东人,台词功底极差,每次女演员跟他对戏都忍不住笑场。有时候一场戏得NG十好几遍,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
“这男演员是个花花公子,玉面书生模样再加一副会说情话的好嗓子,很讨剧组女演员的欢心。追求女孩时他很能利用自身的优势,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总用他那双看垃圾桶都深情的桃花眼迷迷糊糊盯着女孩,深情表白:我好钟意你啊,你知唔知道。”
“一部戏里被他追求的女孩少数也有七八个吧,戏一结束,他就抽身而去,是个十成十的渣男。可是他情商很高,分手时那些女孩从来不会说他坏话,反而觉得他是个好好情人。”
许默听得眉头微蹙,抓住重点问:“那人也追过你?”
夏竹撇撇嘴,笑着否认:“他倒是想,哪儿敢啊。”
“我手上攥着足够让他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的证据,他怎么敢在我面前用一些见不得台面的招儿。真敢这样,我肯定不让他好过。”
“曾经倒是姐姐前、姐姐后地勾搭过我,可惜,我瞧不上他的做派。私下给了他一个警告,让他好自为之。”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硬茬不好惹,没敢碰钉子。”
夏竹说这话时满脸不屑,神色里透着淡淡的恼怒,显然是很不喜靠歪门邪道获取资源的人,那男演员好巧不巧撞上她枪口了。
许默瞧着外柔内刚、骨子里充斥着傲气,被世俗裹挟却不世故的夏竹,忽然觉得,她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遇到一丁点委屈就打电话向他哭诉的小姑娘了。
时间带走的,远远不止距离。
那些细碎的变故拼凑在一起,足以够成一个崭新的她,而他全然不知她的陌生。
—
包厢里,孟慷培跟许默聊起了现代教育的发展趋势,两人你来我往,聊得畅快淋漓。
孟慷培看许默的眼神越来越欣赏,到最后,竟有“相逢恨晚”的惋惜。
夏竹向来不喜欢这些,她坐在许默身旁,低着脑袋埋头吃饭。
()昨夜折腾大半夜,她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弓,耷拉着眼皮,困到手里的筷子几次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