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年輕時的她,宋商晚這會兒一定會控制不住地撲上去撓花他的臉。可是提出和離的人是她,為了她最後的尊嚴,她也不想再將自己變得那麼醜陋。
她飛蛾撲火般嫁給他,以為時間久了,他多少對她會有些感情。可是現在他輕而易舉地便要和她分開了,沒有任何挽留。甚至,甚至顯得剛剛歇斯底里,淚流滿面的她有些可笑。
段羨禎怎麼能夠這麼對她?
白芍看著宋商晚的樣子,不忍心道:「夫人這些年對大人的心,大家有目共睹。夫人若是不想和大人分開,此時反悔還來得及。」
宋商晚搖頭,不知道何時她又已經淚流滿面。現在是她要和他和離,她為什麼要反悔?她若是有自尊,也不可能再舔著臉去求段羨禎。
宋商晚打發走了白芍,連外裳都沒有除,便躺在了床榻上。時間久了,她不知道何時哭著睡著了。
宋商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靠近了她,鼻間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是段羨禎。
宋商晚嗅著屬於段羨禎的氣息,明明已經要和他和離了,卻還是鼻子酸澀難忍。
宋商晚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眼睛。到了如此地步,她不想再做主動開口的那個人,她也不想面對他。
可是段羨禎什麼都沒有對她說,宋商晚感覺到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身上,將她輕輕給抱了起來。
宋商晚被段羨禎抱到了府外,輕手輕腳地放在了馬車上。她聽見段羨禎讓左起槐護送她回段家老宅。
宋商晚閉著眼睛,感覺段羨禎將什麼東西塞到了懷裡。
意識到那是什麼,宋商晚的身體僵住,等馬車的帘子放下,她的眼淚再次無聲的落了下來。
段羨禎便如此迫不及待,甚至等不及她從老宅回來,便要和她和離?
那個葉落櫻便如此好,大家都更喜歡她。如今杜世子不在了,段羨禎和葉落櫻有了機會,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她這個糟糠妻下堂,遠遠送走?
宋商晚又想到了葉落櫻,在天香樓外面時她那般高傲地站在她的面前,若是讓她知道她和段羨禎的真實情況,她要和段羨禎分開了,葉落櫻不知道又會如何嘲笑她。
明明她是多麼驕傲的人,她曾經為了段羨禎放下她的一切驕傲,最後卻落得這麼一個悽慘的下場。
宋商晚身心俱疲,不知怎麼的又睡著了。
等宋商晚再次睜開眼睛,她是被馬車的顛簸給弄醒的。
宋商晚的腦袋撞在車廂璧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段羨禎塞在她懷裡的和離書也掉了出來。
委屈和氣憤再次浮現在她的心頭,宋商晚顧不得理會掉落到地上的和離書,她躬著身子,一隻手抓著車廂璧,另一隻手將馬車的帘子掀開,等看清眼前的場景,她煞白了臉。
外面空無一人,此時附近只有她一人,她的馬車奔向的方向居然是萬丈懸崖。
是誰要害她?段羨禎已經要她送回段家老宅,和她和離了,他還有必要取她的性命嗎?宋商晚來不及思考更多,整個馬車和人都掉落下萬丈懸崖。
。
「我答應你,先送你去段家老宅,等你回來,我們就和離。」
「左起槐,護送夫人回段家老宅的話。」
宋商晚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又憋屈。
宋商晚死前腦子裡都是段羨禎說過的這兩句話。她忽然好恨段羨禎,為什麼他最後留給她的都是這麼絕情的話?
宋商晚恨恨地想,若是有來生,她再也不想要他了。
……
宋商晚以為自己會到陰曹地府,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白芍的聲音傳了她的耳朵。
白芍:「小姐既然已經隨姑爺回段家了,姑爺也對小姐認錯了。小姐莫再一時衝動回宋家了。」
宋商晚按了按眉心,便看見站在她面前的白芍。她瞪大了雙眼,她最後的記憶是她掉落下了懸崖,此時她身上沒有任何不適,難道白芍也隨她下了陰曹地府?
宋商晚自言自語道:「你不是沒有隨我一起嗎?」
宋商晚死的時候,馬車裡只有她一人,她沒有看見白芍的身影,她還以為白芍不會和她一起喪命。
白芍奇怪道:「奴婢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小姐在哪兒,奴婢便在哪兒。」
聽見白芍的話,宋商晚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她打量四周,屋內的布置讓她有些陌生,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段羨禎還在段家時的院子。
她和段羨禎早已經在外面自立門戶,段羨禎口口聲聲要將她送到老宅,狠心地要和她和離了,她怎麼會突然又回到京城的段家?
難道段羨禎又改主意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白芍和她記憶里也有些不一樣,眼前的白芍太年輕了。
意識到了什麼,宋商晚快步走到梳妝檯前,銅鏡里照映出她同樣年輕了許多的臉。她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珠花,銅鏡里的女子也隨她做出相同的動作,明眸皓齒,柳葉彎眉,一看便是一張美人臉。
葉落櫻喜歡東施效顰,但是無論葉落櫻再怎麼模仿她,論起美貌,大家誇讚的人永遠是她。
此時宋商晚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撐在梳妝檯上的雙手微微顫抖。她曾經聽別人說過無數離奇之事,卻從來不相信有人能夠真正起死回生。現在她是重生到她的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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