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找的就是這張。
照片上是高高舉起全球科技競賽金獎獎盃的趙彥丞和他的隊友。
漫天飛舞的彩色銀片裡,少年意氣風發的眉眼比清晨頭頂的驕陽還要耀眼。
她看著這張照片有些出神。
這張照片曾陪伴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賀智欣和趙國忠在一起後,她一面懵懵懂懂地承受著街坊領居的非議,一面忍受著獨自成長的寂寞。
她很多時候不知道怎麼辦,打開課本就控制不住的發呆。
耳朵控制不住地去聽客廳里趙國忠和賀智欣在說什麼話。
想奮發圖強,可每當低頭看向書頁,那一個個用鉛印刷的黑色字符卻像是天書一樣怎麼也無法進入自己的大腦。
她像一個逆流而上的游泳的人,無論怎麼努力往上使勁兒,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後拖著她拽著她。
就在這個時候,她從中學生雜誌上讀到了趙彥丞的訪談故事。
她這才知道,趙國忠的大兒子趙彥丞和她有著相似的經歷。
趙彥丞也是單身家庭。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去世,而他是母親去世。在母親去世這樣的痛苦,他沒有放縱自己沉溺,而是努力完成了自己人生第一個成就,拿下了全球科技競賽第一個中國冠軍。
這個消息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刻給她點亮了一點點的光。
她不禁想,都是人,既然趙彥丞可以做到,是不是她也可以呢?
她試著沉下心來學。
趙國忠再來她家的時候,她就帶著書本出門去,坐在樓梯口的路燈下默默寫題。看書看不進就手抄,手抄走神就大聲念,街坊領居戳她和她媽媽的脊梁骨,她就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口念:abondon。
第一次別人覺得她有毛病,第二次別人還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可是第三次第四次……
那些有色眼光少了,甚至最後變成了欽佩。
最後那年中考,她的總成績全市第三名。成績出來的時候,賀智欣抱著她喜極而泣,到現在她都能聽到賀智欣叫她乖寶的聲音。她知道賀智欣為她吃了很多苦,她也慶幸自己沒有讓這些苦白費。
現在她的面前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只是這次就連賀智欣都不在她的身邊。
她從筆筒里取走一隻黑色水性筆,在最下方空白的地方謄寫下同一句話:「perasperaadastra。」
循此苦旅,以達天際。
*
魏煙習慣早起。
早起白天的時間就是自己的。
以前在自己家時,住宅樓很矮小,她就早起一邊做早飯,一邊聽英語廣播。
趙家有個巨大的院子,正適合跑步。
她便掛上耳機,一邊聽廣播一邊撒開腳在院子裡跑了幾圈。
剛運動後精神大好,頂著清晨和煦舒服的陽光,她在梧桐樹下的小石橋上壓腿放鬆肌肉,聽著耳機里的聲音跟讀,「anetceship……」
身後似乎響起了一聲低低的輕笑。
魏煙微一怔,慌張地回過頭,黑色運動衛衣的兜帽掉了下去,黑髮被晨風吹了起來。
一樓落地天窗前,趙彥丞穿著深藍色襯衣,沒系領帶,領口的第一粒玳瑁紐扣鬆口。他端著一隻白瓷咖啡杯,不知看了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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