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的。”贺知年莞尔,“只是较为罕见罢了。”
秦时心里油然生出了一种“三生有幸”的感觉,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亲眼看见神鸟的鸟蛋,还有幸跟它一起历险普普通通的大白蛋一下子就多出了一种他高攀不起的气质。
在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中,这种神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目有双瞳,所以也叫重睛鸟。它能够搏逐猛兽,辟除妖邪。
因为重明鸟的外形像鸡,在传统的新年风俗中,人们会用木刻、铜铸、剪纸各种形式作出鸡的样子,悬挂于门窗之上,这就是由重明鸟驱恶辟邪的传说演变而来的,也是后世剪纸艺术的源头。
秦时满脑子都是“神鸟”种种非凡之处,但目光落在鸟蛋上……又觉得说不定种种“神迹”只是传说故事的美化,实际上它就是一个较为少见的物种。
再说就这么一个蛋,孵出来也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鸡崽子,能指望它干什么呢?光吗?还是嘴巴里喷出火焰?
秦时脑海里那种看到了神物的狂热终于在理智的干涉下开始降温了。
他摸了摸鸟蛋的外壳,乐呵呵的说:“行啊,神鸟么,至少能光,可以给我们节省点儿火折子。还是挺有用的。”
贺知年不由一笑,当真就掐灭了手里的火折子。这东西他身上只剩下这么一截,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黑暗中,鸟蛋散出淡淡的荧光。这种亮度,秦时觉得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小夜灯,但也能让他们看清楚周围大致的轮廓了。
他们此刻所处的地洞大约有三、四米高,洞壁上遍布凸起的岩石。一端就是他们落下来的倾斜状的通道,另一端则向远处延伸。从他们感受到了气流来看,另一端应该也是有出口的。
或许还有水。
在这里,他们能感受到那种微微有些潮湿的气息,类似于他们之前藏身的塔楼地下室。而在大漠里,有水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一些在大漠里求生存的小动物。
秦时这个时候才想起团子嚷嚷了半天的“小东西”。
他在意识里悄悄问团子,“你刚才不是说有小东西过来了?它们现在在哪里?”
也许是刚才在塔楼上喝了水,体力恢复了些许,也许是再次面临险境,刺激了他的潜能,秦时觉得,团子看上去好像还挺有精神。
“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团子感应了一下,“它们现在不往前跑了……咦,这个气息好像在哪儿见过……”
秦时琢磨不往前跑的意思,莫非是停了下来,暗中观察?
团子忽然问他,“你又捡回来什么东西了?”
秦时一愣。
团子哼唧两声,不大高兴的嘀咕,“那些小东西好像有点怕它。一开始还说两个人好多肉什么的,现在就在那里抱怨说亮光很吓人。”
秦时恶寒,什么好多肉之类的……他有些新奇的看着手中莹莹亮的鸟蛋,心想难道真的是天生神鸟,尚未孵化出来就已经有了驱邪的功能?
他又问团子,“你能感觉到咱们现在的方位吗?”
团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从这里上去,就是你醒来的那个地方。”
那就是刚进昌马城。
“这个地洞通向哪里,你知道吗?”
秦时这个问题问的不抱希望。无论这个地洞通向哪里,他们目前也只有这一个选项,因为顺着他们掉落的裂缝爬出去,基本没有可行性。何况就算真能爬出去也还是死路一条,外面还有怪兽等着开饭呢。
团子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它只能感应到这条地道很长。
秦时叹了口气,转头去看贺知年。贺知年这一路跑过来,头上脸上都是尘土,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都快赶上乞丐了。但就算这样,他看上去也依然英挺有型,眉眼沉在阴影里,轮廓更显硬朗。
越是到了艰难的处境,他身上那种强悍不屈的气度反而越明显。秦时也从他的双眸之中看到了一种不容动摇的笃定。不得不说,哪怕这种笃定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在眼下这样的环境里,也具备一种异乎寻常的感染力。
贺知年正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一抬眸正对上秦时打量的目光,他挑眉,露出一点疑惑反问的神色。
秦时指了指地洞的前方。
贺知年说:“有东西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刚才秦时迷迷糊糊提醒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什么,但自从掐灭了火折子之后,在鸟蛋微弱的荧光里,他的感官忽然就敏锐了起来,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正在接近他们的的小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