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左右看看,拽了一张白纸,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贺知年的名字,想了想,又写下了樊锵两个字。就是樊将军的名字笔画太多,写出来略大。
樊锵看着那个似是而非的名字,心里重新疑惑起来。秦时的表现太自然了,不同的字信手拈来,看上去不像是临时瞎编的。
难道,真有这样的文字?
樊锵深深的疑惑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第81章八百两
没人再追究他写错字,秦时也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毛笔,学着樊锵的样子在自己名字上按下手印。
按手印的时候秦时的思维忍不住又散了一下,他想现在有检验指纹的技术吗?如果没有,那指纹按上去有什么用呢?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不是本人啊。如果他没记错,指纹的研究是在十九世纪初才得以应用于犯罪鉴别。
秦时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学问,只好归咎于旧时代特有的……仪式感。
樊锵收起契书,对秦时说:“明日拿去县衙,正式的契书我让人送去客栈。”
古时候大宗的买卖要到官府去办理一些手续,秦时隐约是知道的。他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带着樊锵给他的钱袋子告辞了。
樊锵的钱袋子是某种兽皮做的,大小也就一本小说那么大。秦时看不出是什么野兽皮,只觉得摸上去手感粗糙结实,很耐用的感觉。
袋口系着一根皮绳,皮绳两端各系着一枚开元通宝的铜板。秦时摸索着这两枚铜板,心跳都加快了。
货币是最能体现一个时代特征的东西。秦时抚摸着这两枚铜板,有一种真实触摸到了这个时代的感觉。
他以后会用这些钱去消费,去了解这个时代的民生,去深入地融进这个时代的生活里去,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会真正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一回到客栈,秦时就被一群穷鬼给围住了。
秦时不急,观众们都急坏了。他们守在客栈楼下的大堂里,在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簇拥着秦时回到了客房,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卖药方得来的真金白银这关系到他们回长安一路上的生活标准。
“快打开。”魏神仙肩膀上扛着李飞天,有些着急地拍了拍桌子。
灯下看去,袋子前后都已经摩挲得黑了,可见是樊锵常用的东西。秦时扯开袋口,将口袋里的东西都倒在矮桌上。就听哗啦一声响,袋子里的东西撒了半张桌子,有碎银,有几块核桃大小的金饼子,还有铜板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秦时捏起一个小小的黄金弯钩,“这啥?”
看上去像女人的耳环,但是有点儿大。
一屋子男人都不认识,还是世外之人魏神仙一语道破真相,“女人簪上的小玩意儿。”
他从一捧零零碎碎的饰下面挑出一支黄金簪,指了指簪上的缺口,“挂这里的。下面应该还有点儿东西才对,珍珠之类的。”
秦时有些懵圈,“樊锵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他是出去打劫劫来的吗?”
“搞不好真是打劫来的,”贺知年有些想笑,“比如说出去扫匪收缴回来的赃物。”
对驻守边关的士兵来说,清剿关外的马匪是一个很寻常的任务。马匪绑回来,编入军中为奴,财务自然充公。边城雇佣流民开荒、修建水渠,这一类的工程需要的银子多数都是这么来的。
当然这都是大头,小头都被执行任务的将军们留下了,手下的兄弟们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奖励是不能少的。
别看樊锵远离长安,苦守着边关,好像日子过的挺艰难,实际上他的身家可比长安城里同品级的武官们富裕得多了。
秦时这会儿还想不到那么远,他只是看什么都稀奇。女人用的饰看着稀奇,金块银块看着也稀奇,里面最多的竟然是铜板!
秦时有一种把樊锵的家底都搜刮干净的错觉。
“这是啥?”他从一堆铜板里拨拉出两个龙眼大小的玻璃珠子,上面画着蓝色的一圈一圈的图案,摸一摸,眼睛状的图案还是微微凸起的。
这个时代不会有玻璃,但古代的人会用宝石来烧制琉璃。秦时捏着小玻璃珠翻来覆去的看,心里稀奇的不得了,好像小时候逛夜市摊寻宝的感觉。
秦时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家后街的夜市上有好多摊子都是卖工艺品的,还有一些真假不知的古董。什么铜钱啊、玻璃珠啦,他都见过。后来那条街就不见了,老房子都被扒掉,修起了崭新的写字楼,秦时还遗憾了很久。
“蜻蜓眼。”魏神仙说:“西域传来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