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值房中的林乐澜听到此处动静过来查看,意外地撞见了韫棠。
韫棠请了她进来坐下,奇道:“不是休沐么,你怎的没回府?”
“家中在张罗堂姐的婚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回来躲个清闲。”
堂姐和礼部侍郎府长子的亲事已经敲定,这几日大伯母都是喜气洋洋,神清气爽,恨不得让家中所有女眷都知道这桩好姻缘。
大伯母的几个儿子不成器,最能夸赞的就是堂姐这个女儿。
祖母对她们这些晚辈一向不偏不倚,同样地疼爱。不过此番堂姐是高嫁,嫁妆上自然不能轻了,以免受人委屈。除了叮嘱府上好生备办外,祖母还开了自己的私库,挑了好些东西给堂姐。
其余几房看着眼红,林乐澜的母亲也不例外。
在她看来,侄女是宫中女官不假,可自己女儿去岁亦考中了女官,同样有机会。
林乐澜在家中住了两晚,母亲一直在她耳旁唠叨,要她多向堂姐学学,趁着在宫中的时候多多表现,和堂姐一样寻一门好亲事回来。
“母亲,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母亲翻来覆去说,她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这傻丫头,”母亲点她脑门,“万事要靠自己争取,尤其是这婚姻大事。”
她无法,最后只能逃回宫躲个清静,好在宫中还有一方住处收留她。
母亲以为她开了窍,为她好生收拾一番,不舍地送她出了门。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疼她为她打算,只不过她想好好在宫中为官,暂时无心姻缘大事。
难得趁今日的清闲机会,林乐澜一面帮着韫棠整理账目,一面欢欢喜喜地与韫棠谈天说些闲话。
尚仪局中有部分因嘉会节的开销,需要在半月内归整好报给尚宫局。
相比尚食局和尚服局,尚仪局内相关账目不多,收拾起来还算轻松。
不多时采桃回来,悄声向韫棠说了昀和唐中事。世子殿下昨夜是高全高总管亲自让人送回来的,没出什么岔子。
韫棠放下心来,专注于手中事务。
近午膳食分,林乐澜对完司赞司中的账本,交与韫棠时被韫棠袖摆上刺绣着的牡丹花吸引。
尚仪大人未着官服,樱色的襦裙上牡丹盛放尽态极妍,一枝一叶极为精巧,望之赏心悦目,栩栩如生。
单观刺绣已然非同凡品,缀着的名贵珠玉更像是为牡丹花添了香气,起到画龙点睛之效。
“怎么了?”
察觉到林乐澜的目光,韫棠出声道。
“尚仪大人这件衣裳,下官在尚服局时好似见过。”
“什么?”
虽说在尚服局供职那几日最后留下了不美好的回忆,但林乐澜多少还是长了些见识。
这件衣裳是绣坊中最拔尖的几位绣娘一同刺绣的,围观者皆赞叹不已,林乐澜亦然。
她初看这件衣裙就觉眼熟,细看后倒有了六七分肯定。
她记得襦裙上最显眼的这朵牡丹花,只不过那时还未缀上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