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身份独一无二,又极具说服力,这还不够消除他的不安吗?
乔意礼实在不解,她伸手勾起许驰安的下巴,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少女那双好看灵动的鹿眸懵懂地看向他,开口是确凿又坚定的语气。
“迈迈,你在不安什么?”
许驰安闻言瞳孔猛地扩张。
这种情况,是惊讶慌张,亦或是兴奋激动才会出现。
显然他属于前者,而非后者。
乔意礼轻而易举地就能捕捉到他的情绪,洞察他的心思。
金色的眸子本该好看又夺目,此刻她却在里边窥见了不安与动摇。
许驰安咬了咬嘴唇,尖尖的犬齿暴露在乔意礼的视线内。
像一只纠结的犬兽,想要凑近却又怕伤害到他所珍视的东西。
“怕你离开我,怕你丢下我。”
“怕你不要我,好怕好怕。”
——
其实都不是,他违心了。
许驰安怕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后,永远不再爱他。
悲哀的此刻。
他突然想起一位阿根廷诗人,
博尔赫斯的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月亮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先辈,
人们用大理石纪念她们的幽灵。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包含的一切悟力、
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
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初读时他只觉得这诗的意境悠扬美妙,此刻他却深刻地体会到了诗人内心的感受。
我又能用什么留住你呢,礼礼。
“我刚刚不是保证过了嘛,许驰安。”
“请你自信点儿。”
“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当我的男朋友的。”
乔意礼笑着亲吻上他高挺的鼻梁,半湿未干的丝落在他的侧脸。
许驰安看着那个倏然凑近的美丽脸庞,霎时间忘了呼吸。
他瞳孔微张,带了点紧张,凝滞着鼻息,怔怔地看向咫尺间的少女。
鼻梁上传来轻轻的触感,像羽毛般拂过,又像某种小动物的靠近。
焦躁不安的心渐渐被抚平软化。
许驰安闻着她身上那股安抚性的雪花莲费洛蒙,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了下来。
不过,无论如何。
有可能会伤害到乔意礼的任何人,任何事。
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