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祟黑压压的影子铺开的度极快,若无一方散的提前布防,待现阴祟来袭时,只怕是已经晚了。”
殷水流表情严肃的认真劝说。
他有太易邪童抵挡伤害,自然不虞阴影诡物的来犯,但是窦、连两人现在负伤未愈,如若在黑影碾压过来时一触即死,届时纵使再如何追悔不及,也是万事休矣。
“在最近的几次模拟中,藏在暗中的阴祟,在乌承死后不久,便会出现在我们附近,被殷郎君的袖中灵蛇现。”
镜水月面沉如水的望着大开的房门。
在拿捏对策之际。
继续说。
“诚如殷郎君所言,阴祟的诡异影子铺开的度极为迅疾难挡,在入侵而来的黑压压中布满祟能,水月的望舒修为暂且不济,只能一时阻住阴影覆盖,还须得殷郎君放出一方散将它迷失在原地。”
窦弼极是讶异的说道:“镜修士可以抵挡住这一方散的幻境沉沦?”
镜水月说道:“水月只能勉强以望舒心法守住道心不失,却再不能分心救援窦右曹与连君,致以在上次的模拟中顾此失彼,纵使最后登上了甲丑船,也是功败垂成。”
殷水流闻言不禁色变道:“那要如何是好?”
镜水月细说缘由道:“单删的这些步障之雾,少了乌承对他的驱赶与压制以后妖力大增,在当下的大雾蒙蒙中纵使屏息隔绝内外,也挡不住它的逐步入侵,慢慢在人体里面叠加起来,即会成为夺人精血的极毒之物。”
殷水流的神色顿时难看无比。
如果缺了单仑叔侄,又少了镜水月的法门庇护,不论他是否使用一方散布防,窦弼与连霓裳都在阴影诡物来犯时陷入死地。
“水月虽然资质愚钝,却也不敢辱没师门法术,只是一缕步障残识的妖毒雾气,还不至于让望舒法门束手无策,只要无须分心应对藏在暗中的阴祟,致以步障之毒在我们身上加剧,我们便有一线生机可寻。”
镜水月默念经文掐诀汇聚月华,由她指尖泊泊流出的甘露之水,带着愈合伤势的勃勃生气注入三人体内。
她心中已经有了应变的决断。
五指微拢。
后续还未注入三人体内的月华露水,立即化作雾溶溶的一幕垂帘。
再有风吹来,便将三人卷入当中融入月色。
“殷郎君,麻烦用你的右眼,为水月从雾中辨清离去二人的方向,我们若想要从此地生还而出,仍然离不得单删对于他们二人的邪恶保护。”
“好。”
镜水月拉扯着分裂出来的一缕月色,带着三人从家法堂中疾飞而出。
单仑叔侄纵使在步障之雾中急急而奔,也没有在胆战心惊的慌乱下走出多远。
殷水流的右眼在低空的俯瞰下,很快便寻到了他们。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
蓦然出现在叔侄两人身侧的几人,在舒望斋如影随形的法门遮掩下,并未引起叔侄二人的任何反应。
“镜仙子,你们在何处?”
从家法堂奔到街道上的单南拎着从屋檐下摘下的灯笼。
惶恐不安的在雾中大声叫喊。
此时辨不清方向的浓雾远处,不间断传来的惨叫与凄呼声,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叔侄二人。
死亡。
或许正在席卷整个单氏庄园。
与侄儿相互搀扶前行的单仑在控制不住的颤栗中,再无在庄园望楼上射人的肆意爽利。
他带着哭音说道:“阿南,庄中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方才传来的那几声癫狂叫杀,好似是你叔公他们出来的。”
单南如何知道。
见与他年龄相当的叔父已经骇得哭了,他也不免在又惊且悚的哆嗦中连连掉泪。
“单删的步障之雾再过不久,便会在单氏庄园中逐步消失,这并非是已经完全掌控此地的单删要放过他们。”
镜水月说话的声音并未传出潜形匿迹的法门范围。
无须传音。
“一如我们现在随着他们,而他们完全不知一般,单删消失的雾气也并非是真的消失了,只是在他们的‘视线’中不见了罢了。”
她垂着眼帘叹息。
从尾丘狱的血腥中走出的殷水流沉默不言,见着单仑叔侄在跌跌撞撞中,执着灯笼始终不曾碰到墙面,却离宽敞的街道渐行渐远。
仿若是前面有什么指引一般,由此拐入一条偏僻小巷。
“单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