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他的觀察,來到研究院都需要上交個人通訊設備,只能使用內部的電子產品。而他們每天工作任務就是通過黑色電子手錶下發。
清潔員的工作並不繁瑣,該掃掃,該拖拖,不該說不該看的別說別看。
也挺好的,這樣的日子算得上是混吃等死。工資高,沒有煩人的上司,不用擔心人際關係,唯一令喬榕苦惱的是負責巡視地上一層的保安隊隊長,三天兩頭的找他麻煩。
研究院一樓東側食堂。
這個點出來吃飯的人很少,以衣服辨認身份,藍綠服飾占多數,少數黑色正裝人員聚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喬榕今天的活少,打掃完大廳衛生後就早早來食堂吃飯。他飯量大,而且自來到研究院後就被養出了挑食的習慣。
研究院的飯菜非常好,類似於自助餐,在入口領個餐盤便可隨意選菜。
「瞧瞧這吃的什麼?」
不用抬頭看喬榕就知道來人是誰,他平靜地咽下食物,性感的喉結滾動,他抬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水杯抿了一口。
有人在他的對面坐下,屬於熱乎乎食物的香氣襲來,喬榕這才捨得掀起眼帘看去。
「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你招進來,做事不利索,吃得還多。」保安隊長說話格外不客氣,眉毛挑起,見喬榕看過來推了推鐵餐盤,語氣裡帶著施捨,「這是我今天多打的,便宜你了。」
喬榕也不見外,取了雙一次性筷子挑挑揀揀選出自己喜歡吃的菜,道了句多謝。
據他觀察,尋事挑釁的保安隊長身份來歷不簡單,每天的飯菜都與大鍋菜不一樣。
若說大鍋菜是好吃,那這另起的爐灶做出來的飯菜便是更好吃。
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過許多次,並不是每一次吃飯都能遇見保安隊長這麼一個冤大頭的,畢竟喬榕吃飯的時間一點都算不上規律。
「施華玉,看見叔叔們在怎麼不過來打聲招呼?」一道嚴肅的聲音從角落的桌子處傳來,是那群穿黑色西裝的人。
這時喬榕才知道冤大頭的名字。
吃飯被打擾,施華玉惡狠狠瞪了眼喬榕,將不情願過去的怨氣發泄於他。
喬榕自顧自吃完收拾整理好桌上的餐盤從食堂離開時研究員三個字隱隱約約從那張桌子傳來。
晚上,聞聯播準時播放,一閃而過海岸邊血腥的畫面被打滿馬賽克,看完聞聯播後喬榕又看了會其他頻道的事詳談才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工作服去廁所換衣。
他被臨時安排了項工作,與同事前往二樓a區宿舍打掃衛生。
據說這a區宿舍很久都沒有人住進來了。
不同於小聲議論紛紛的同事,喬榕表現得很安靜,不參與他們的談話也不多看,只專注於打掃負責範圍內衛生。
漸漸的,同事們議論的話題越來越偏,從羨慕a區宿舍變成好奇研究院的真實工作內容,每個人對自己的收穫都各抒所見,當然,討論的聲音還是小的。
他們都是人,是人都免不了好奇與八卦,這點喬榕深以為然。不過他不在意地看了眼不知何時亮起紅燈的攝像頭,手中的抹布跌落在地,影響了正在拖地的同事工作,他說了聲抱歉。
討論上頭的人們這才漸漸恢復冷靜,瞬間冷汗冒上心頭,但他們此刻並不敢說些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監控無處不在。
熬了夜班的喬榕第二天暫時沒有工作,他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匆匆洗了個澡才清醒許多。
下午一點的食堂沒有什麼飯菜,喬榕隨便吃了些從食堂出來回宿舍的路上再次遇見施華玉。
喬榕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施華玉惡狠狠回頭,跟在他身後大聲質問著中午怎麼不來吃飯。
「睡過頭了。」喬榕心知不給出答覆他不會輕易離開。
「下午一起吃飯!」施華玉要求道。
喬榕沒有說話,刷卡進了電梯,施華玉看著他高大修長的背影只當他默認了。
晚上八點,清潔部臨時接到任務,需要迅打掃出地下一層的水庫。
水庫空置許久,積灰嚴重,池子邊緣還遺有深褐色的殘留物。
這次打掃衛生的人中多了些生面孔,喬榕注意到有些人消失了。
「喂,這裡這麼大塊地還是髒的,你怎麼打掃的?」
飽含挑釁的聲音響起,很是耳熟。
喬榕回頭見施華玉坐在水庫高台上,雙腳晃蕩,深藍色衣服的保安分散在四處,既是監控著他們也是在勘測環境獲得資料。
地下一層的水庫不知原來是用做什麼的,光線很黯淡,水庫底部呈現灰褐色斑塊,大片大片,如同洗不淨的污穢。
負責打掃這片區域衛生的不是喬榕,他們內部有著明顯的分工,但施華玉低頭在手錶上滑弄些什麼,喬榕就立馬接到重分配的任務。
特權是很管用的。
喬榕與其他人換了打掃工具,一步一步走下乾涸已久的水庫,下面的味道很不好聞,腥味沖天,深褐色的斑塊死死粘覆在搬磚上,他不得不蹲身用工具剷除。
身後響起踢踏腳步聲,是施華玉。
他冷著張臉,帽沿下的黑髮短而凌亂,「晚上為什麼不等我?」
污穢很難除去,喬榕是戴著手套工作的,但銳利的尖端劃破了他的指尖,一滴血很快滲透指套滴在地上,他隨手用布擦去,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