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阅婉约的身姿和明媚大方吸引了众人,她不怯场地享受着所有的目光,还主动上前打招呼,她明明还未与众世子们深入相处过,已将每一位的相貌与身份来历,清清楚楚记在脑海中。
“图世子、柯世子、屠世子、纪世子、梁世子……各位世子,我是否都说对了?”
所有世子的名字都被牢牢记住,蔺阅这一细节,引得底下世子们爆发出一片喧哗。
“这位,想必就是晞皇子了。”
蔺阅的目光扫向在大牢中打过照面的陈晞,仿若两人不过是初次见到。
陈晞也淡定的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松国世子纪明辰巧舌如油,对着美人儿就是言辞甜蜜,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容,语气轻佻而恭维着。
“都说这天下佳人,全让长业给占了!我先头可还不信,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传说中的蔺相千金,果然是国色天香啊!”
悄声议论的是政国世子屠琪霖,“蔺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没想到她也会来太学,确实让人意外。”
顺国世子梁辛赞叹道,“好美。”
冷眼旁观的陈晞眉头一挑,有好戏看了。众人中,只有他最清楚知道,沈暮白、谢勉、蔺阅三人间的错综复杂。
他就盼着谢勉与蔺阅哪日情投意合,看看沈暮白到时是如何狼狈不堪,要她也尝尝以情来戏弄他人的滋味。
蔺阅前脚初入太学,需要所有关注的沈暮白,生生就被世子们晾在一旁,无人搭理。
陈晞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她的痛苦与挣扎。
世子们可都是血气翻涌的男人,视觉动物本就极其敏锐,像是追逐美景的鹰隼,总是不由自主地被美丽的事物所吸引。对蔺阅这样平易近人的女子,自然充满了炽热的欲望,趋之若鹜。
目光如炬的世子们,把沈暮白气得够呛。
也有世子不屑献媚讨好来引起蔺阅的注意,反而故意出言刁难,认为她并不具备进入太学的资荫。
“蔺小姐,容我问上一句,令国太学极为严苛,入学年岁应为十八岁至二十五岁。”详国世子柯以凯冷冷地质问,“据我所知,蔺小姐还未到弱冠,凭何可以破格入学?!”
蔺阅像是料到一定会有这样的声音,依然端庄面不改色地笑着回答。
“承蒙陛下特许,想必也是认为小女我资质尚浅,早早入学习业,才有开窍的机会。”
“哼,你也配?”柯以凯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看你是来找机会混个脸熟,实则是想入太学为自己寻觅夫婿,打着其他主意吧?”
被柯以凯如此一问,沈暮白也连带愣住,为蔺阅入太学开的口子,是她一手操办。
这柯以凯明着在质疑蔺阅资荫,可不是拐弯抹角在骂她沈暮白啊!
她心知肚明,蔺阅绝不是柯以凯口中那种轻浮之人,而是一个有着自己追求的女子。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沈暮白,正准备着急忙慌地替蔺阅出言解释辩白,但她有着自己的私心,硬生生将自己脱口而出的不平,憋了下去。
蔺阅一出现,就拔得头筹,她沈暮白也想看看蔺阅在非议下会如何自处。
自蔺阅这里出发的求救眼神,悄然飘向沈暮白,她静候着她视作知己姐妹的皇太女的撑腰支持,然而,沈暮白避而不见,移开视线向其他处看去。
静谧的湖泊,蕴含着恳求意味的希冀和渴望,而回应的是一抹清冷月光,无垠而坚决,不为外界所动,传达着一种拒绝的态度。
这一种微妙的对立和冲突,沈暮白和蔺阅之间的较量,无声地铺开。
哀愁和失落浅浅染上蔺阅的脸颊,她不在意别人的恶语相向,就像在步军营大牢时,她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
令她大失所望的是沈暮白对她的态度。这次,她没有选择为她站出来。
就在此刻,有人用言行打破众人的沉吟不语。
“柯世子,你讲话未免太过难听了。蔺小姐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本就小小年纪才情出众,论身世也有足够的资荫。你用自己污浊的眼睛,看谁任凭都是不干净的!陛下恩典,容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柯以凯被怼得不敢再出声。
沈暮白闻言看去,是迟来的谢勉!
他方才跨入长谦堂内,就目睹了这一幕。一个男人如此这般欺辱弱小女子,他深恶痛恨。
蔺阅与谢勉的目光交汇,她投去深深的感激与掩不住的爱慕。
当下,鼓楼里开始擂鼓,钟鼓之声响起,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