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年,他和京中应该从未断过联络。
只是嫁给祁承星这么久,温玉雪都没有察觉这件事。
祁承星再喝一杯,而后将唇轻轻地贴近温玉雪的发鬓之间:“后来我才知道,有许多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当年母亲在祁家受了不知多少委屈,流了不知多少泪。父亲并不是因为祁刘氏或者哪个女子负了母亲,他只是没有担当,又自私凉薄。他伤透了母亲的心,却还妄想母亲能够回心转意。”
这种做派,不就和他对待祁承星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婆母,温玉雪忽而觉得自己好奇又敬仰。
而对于眼前这个已然醉了的祁承星,温玉雪的心里也是心疼和难过。
她靠在祁承星的肩头,将酒杯绕过祁承星的手臂,然后送到他的唇边:“这些年你在祁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为何不走?既然能回京,那里才是更广阔的天地。何必以举子之名,和那个祁紫俊平起平坐?”
祁紫俊根本配不上和祁承星平起平坐。
祁承星喝尽了酒,却并没有将唇挪开。
他一把抓住温玉雪的手腕,温热的唇瓣贴在了温玉雪的指尖:“原是要走的,当日只是生了些恼恨之心,才非要靠个举子和祁紫俊攀比一番。看到父亲不在意的模样,我又如何不能懂?”
他一呼一吸之间,温热的气息将温玉雪的指尖缠绕,也让温玉雪的心跟着悸动。
祁承星却像是个孩子,只顾着把玩温玉雪葱白玉细的手指:“阿雪,我待你,断不会如父亲待母亲。我们一定会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这一世的温玉雪,本从未对这件事有什么奢求过。
可从祁承星的口中说出,好像她真的对于未来有了一种莫名的期盼。
“阿雪!”
祁承星的唇忽而上前,将温玉雪的指尖全数裹挟。
他不必再说更多,只要这样喃喃地念着温玉雪的名字:“阿雪,阿雪。”
温玉雪的心尖,就如同一根根羽毛轻拂而过,从心头连带着躯壳,都好像要微微颤抖起来。
连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平日未有过的媚与俏:“爷,你喝醉了。”
“嗯,我醉了。”
祁承星口齿含糊,另一只手却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温玉雪的后背和细腰之间:“要那么清醒做什么?”
要那么清醒做什么?
温玉雪手中的酒杯再拿不住,“当啷”一声摔碎在地——
陈年女儿红的香醇,倏然萦绕在他们的周身,将这整个院子都染上了更多的醉意一般。
要这么清醒做什么?
温玉雪头一次,主动伸出双臂,攀上祁承星的肩,将自己的唇送上给他。
“阿雪。”
他仍旧嚅嗫着温玉雪的名,恨不得此刻的世间,唯有他们二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