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上他的唇,力道比他轻,时轻时缓,好像格外的会,但其实,她也不会。
大约是天分,大约是天赋,总之,边寂从一个主导者变成了被控者。
如同昨天第一次接吻那样,被舒梨控制着。
他好像又陷进她构造的梦里了,开始忘了自我,一直隐忍的情绪被撩拨的有了突破口,被称为**的东西开始侵袭他的身体和理智。
惯有的清冷和孤傲终于被吞噬,他被她拉下神坛,在无尽的暗涌里沉沦坠落。
老房子隔音不好,在小楼依然能听到楼底下的喧闹声,早餐店老板在吆喝,行人在对话,经过的汽车按起喇叭。
仿佛有人在这盛夏灿烂的阳光里放了一场烟花,所有的一切都炸得稀里哗啦。
边寂没有再克制,可能是意识到舒梨真的太会了,他脑海里不适时地又有了僭越的想法。
他有一瞬间在想,是谁教舒梨的。
而他,又是她的第几个。
太多复杂情绪随着他的炽烈往下沉,像一场暴风雨毫不留情、直接肆意地沉到某一处。
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刹那的滞愣。
舒梨紧闭着眼,眼睫根处的泪光碎成钻。
边寂停顿片刻,意识回笼,最后还是摒弃了理智,开始义无反顾。
热烈和温柔并存,夏天的滚烫像是烫伤了他们,在彼此皮肤上留下斑驳的红印。
舒梨因疼痛留下的泪,最后被边寂一点一点吻去。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温柔。
暧昧萎靡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好似把一切事后的温存都给吹散了。
舒梨穿好衣服,回头看,边寂平静地坐在床边,低着眸,目光定定的。
她望着他的侧脸,不说话,他也没说话。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边寂终于开了口。
“欠条你应该已经看到,那钱,还有你帮我请护工的钱,我一定会按期还你。”
他的嗓音太哑,说话时候也显得过于冷漠,仿若与刚刚在床上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了你,以后”
“不要再来找我。”
世界像是突然噤了声,安静到可怕。
又如同是包裹着虚幻美梦的玻璃被毫不留情地打碎,碎片猝不及防地扎进血肉里。
舒梨骤然站起,双眸紧紧盯着边寂“你再说一遍。”
边寂这时也抬起头,与舒梨的目光对上,他没有闪躲,就那样直直地面对着她。
面无表情,浓黑深眸坚定不动。
他重复了一遍“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以后”
“啪”……
“啪”
边寂挨了一巴掌,侧着脸,脸颊火辣辣地疼。
舒梨的手缓缓落下,眼圈泛着红。
边寂将脸转回来,重面对舒梨,继续说完自己没说完的话“不要再来找我。”
舒梨攥紧手指,胸口起伏不定,连呼吸都着颤。
而后,她松懈下来,故作轻蔑地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当然不会再来找你,玩过的玩具没了鲜感,谁还会再要。”
说这些话的时候,舒梨自己都没觉言词之间的颤抖。
那是她不愿展示在外人面前的脆弱和自尊。
她的尖锐和棱角,不过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刺。
“钱不用还我,叫鸭还得付嫖资呢。”
舒梨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回头。
外面的日光仍然那么明亮灿烂,可是好刺眼,刺得舒梨的眼睛好疼,控制不止地盈满泪水。
她努力睁着眼睛不眨,倔强地不让自己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