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彩橋!
畫意驀然間明白了過來——又是個圈套!目標就是自己——這府里某些人想要除掉自己,以便掃清擋在溫大少身前的障礙!
只是,為什麼會是呂氏呢?為什麼會是她的下人?……不,也許是陷害,如果當真是呂氏想要動手,那彩橋方才就沒必要主動告知。且看這彩橋水性極好,必然是特別找來執行這一毒計的!
畫意扭動身體想要從彩橋的鉗制中掙脫,奈何雙腿被她箍得緊緊,且她胸中憋的那口氣也即將用完,眼看……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畫意停止了掙扎,用手去摸頸子上掛的那枚銀哨子,放到唇邊才要鼓起氣來吹它,卻發覺自己已經氣竭,根本沒有一絲兒氣再能送入哨子。
畫意苦笑:自己從小和明月夜在野外長大,什麼山崩雪崩洪水冰雹沒有經歷過?什麼虎豹豺狼蛇蟻蟲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災劫這樣的困苦都挺過來了,如今卻要死在小人之手了麼?不值,真是不值啊……
自己和明月夜,每一天每一天的這麼生活,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好好兒的活下去?可現在過得好麼?明月夜應該有個家的,應該有妻有兒,過著簡單幸福的日子,而不是為了自己就不能像個正常人那樣去愛去生活。自己從小就是他的累贅,長大了還要成為他的負擔,如今這麼一死倒也未見得是件壞事,明月夜背負得太多了,他終於可以輕鬆地活回他自己了。嗯……是的……就這樣罷。
畫意停止掙扎的身子被彩橋拖向了湖底,陷入了無盡黑暗中。
第49章唇槍舌劍
冷落的職責有二:一,在每逢開祠祭祖的前後兩三天內負責保護溫家傳家之寶的安全;二呢,就是在平時的時間裡保護整個白梅院不受有心之人的侵害。整座白梅院,自然包括主子溫大少和他的姨娘、丫頭們。
從高氏派那個小丫頭前來悄悄打探溫大少在不在院中時冷落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個時候他人就在與白梅院隔了五六個跨院兒的高三層的抱雲樓上。抱雲樓閒置了已有兩三年,溫大少將它撥給了冷落做為下榻處,冷落只需立在抱雲樓三層的窗前,便能將整個白梅院盡收眼底,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以他的輕功眨眼間便能趕到。
他先是看見了那個在白梅院門口悄悄張望的小丫頭,沒多久便有人來將溫大少的那位情姨娘請出了院子,又沒多久,那個叫畫意的丫頭便同著另外兩個丫頭一併被人叫走了。
冷落從抱雲樓下來,一路慢慢地往那幾個丫頭離開的方向行去。與其說保護整個白梅院,不如說溫大少真正的意思就是要冷落來保護他身邊的這幾個人的。冷落看得出來,在白梅院所有的這些人中,那位情姨娘和丫頭畫意是溫大少最為在意的兩個,因而就算他此刻放棄守著白梅院改為遠遠跟在丫頭們的身後保護,溫大少也絕不會說半個錯字。而在冷落的私心來看,那個叫畫意的丫頭更值得他花些心思就近觀察,至於原因麼……於公於私,冷落現在還不想考慮得太深入。
所以冷落並沒有跟在那位情姨娘的身後隨身保護,而是選擇了丫頭畫意。
自己身為男兒身,自然不好太過接近這內宅中的女眷們,因而冷落也僅僅是遠遠地跟著,眼看著那幾個丫頭從芙蓉院出來跟著高氏去了後花園。
冷落不動聲色地一邊假作賞景一邊也進了後園子,偏巧遇見個守祠堂的家丁,因和冷落「共事」過幾天,便立下腳來打招呼,還閒話了幾句。正說著便聽見遠遠地有人驚呼,循聲望去,正見著畫意那丫頭同另一個丫頭從臨波水榭二樓的露台上掉下了湖去。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冷落飛身便向著湖上掠了過去,直把那家丁看了個目瞪口呆:怎麼這冷公子說不見就不見了?難道方才同自己說話的不是人,而是個鬼?大白天的……這是鬧得哪一出呢?
冷落幾個起落間便掠到了畫意墜下湖的地方,卻見湖面上一片平靜,根本不見有人在水裡撲騰過的動靜,心知不妙,空中一個折身,頭下腳上地一個猛子便扎進了湖去。
畫意嗆了一下,咳出幾口水來,下意識地睜開眼睛,視線朦朧中剛好看到一張臉從自己的臉前離去,唇上還留著幾絲溫溫的暖意。眨了眨眼,抖去睫毛上的水,這才看清坐在床邊椅上的正是那位姓冷的男人。
是他救了我?畫意胸中仍有些難受,連連咳了一陣,掙扎著坐起身,見身上還穿著落水時那套衣服,濕淋淋地貼著肌膚,便下意識地雙手護胸,抬起眼來向四周環顧了一圈,卻見正是白梅院丫頭們住的西廂房。
「多謝冷公子相救。」畫意起身下床,衝著冷落行了一禮。
冷落將目光望向窗外,也不看她——這樣面對著一個濕衣貼身的少女的情形,不由得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口中則淡淡地道:「舉手之勞而已。姑娘先換換衣服罷,在下在外面等,因有些話還想問問姑娘。」說著便起身出了房間。
畫意被湖水凍得渾身發抖,連忙脫下濕衣換了套乾淨的,拆開發辮擦了擦水,重梳理好後方才出得屋來,果見那冷公子正負著手在院子裡立著。
「不知冷公子有什麼話要問?」畫意走至他身後幾步外立住。
冷落轉過身來,目光淡淡在畫意臉上掃了一掃:唔,氣色還好,看樣子沒什麼大礙。便盯住畫意的眸子,道:「另外一個掉下湖的丫頭是哪個院子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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