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还没问是谁,我们的乌涂亚自己就说出来了。”
“达达!”乌涂亚懊恼的低喊一声。
过了一会儿,乌涂亚坚定的说:“我喜欢麻察,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不离开他。”
“嗯,麻察人很好,踏实沉稳,又善良,最重要的,他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达达。”
“嗯?”
“你想念家乡的爱人吗?”
卿柠沉默半晌,才缓缓答道,“。。。。。。。想,时常都会想。”
“他也会想你。”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也许两年之后,”卿柠顿了一下,喉间有些堵,“他早已经把我忘了。。。。。。”
“不会,他不会忘了达达,一定会等着达达。”
“。。。。。。嗯。”
俩人不再说话,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卿柠又继续过着露天教学的半职业生活,孩子们依然每天清晨按时来上课。
巴鲁做好支架,黑板正式启用。卿柠带领学生收集黄土块,加入骨胶合成泥,制成粉笔,又在每人面前的空地做了简易沙盘,新增的教具激起了大家的学习兴趣。
卿柠又增设美术和体育课,立即受到孩子们的欢迎。没有彩笔颜料,卿柠就教他们画简笔画,用实物识别色彩和形状,他们画得最多的还是朝夕相伴的马和羊,还有阿大阿囊的样貌。
往往台上的人刚在黑板上落笔,台下已经七嘴八舌开始猜测画的什么,有些甚至迫不及待的上去你一笔我一笔的帮着补充纠正,一幅画到最后变成了闹哄哄的集体创作,每当这时,卿柠只在一旁含笑旁观,从不制止。
体育课除了骑马射箭这些孩子擅长的常规项目,卿柠还找来几根粗绳,教他们跳绳,一起拔河。
她开始正式给阿布杜上小课,每天大课结束,卿柠都会单独将阿布杜留下来。
部落的孩子都要承担许多日常劳作,卿柠就上三休一,不影响正常生活。但阿布杜每天都会来,他对学习表现出乎寻常的兴趣,拼命吸纳卿柠教给他的所有知识。
阿布杜有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很多知识讲一遍就能记住,他已经熟练掌握算术的加减法,也学会不少汉字。卿柠常想着,这孩子如果放在现代,凭着他的聪慧勤奋和学习能力,直接就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她突然冒出编写课本的念头,寻找书籍的愿望也越来越迫切。
这一天,给阿布杜上完课,卿柠被太塔叫住,递给她一样用羊皮仔细包裹的东西。
卿柠打开一看,竟是自己那部手机,不由惊喜万分,可按了半天开机键都毫无反应,不禁有些沮丧。
“黑匣装着你和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孩子,他们,是你的家人?”
“嗯,是我的孩子和爱人。”
“匣子收走你们的灵魂,我日日祷告,耗尽它的法力,它不会再伤害你和你的亲人了。”
卿柠望着黑漆漆的屏幕,心中五味杂陈,“太塔,其它东西能给我吗?包里的本子和笔,我现在非常需要。”
太塔摇了摇头,“那人拿走了。”
“刘贵?”
卿柠眉头紧蹙,看来真正担心自己逃跑的人是刘贵,说到底,太塔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他所胁迫。
不管这人出于何种目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怎样,不然,也不会听任自己在太塔家住这么久都不闻不问。好在约定的时间将近,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这样一想,卿柠反倒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恨太塔。可你真心对待乌涂亚,对待部族每个孩子,你有颗金子般的心。孩子,天神会一直护佑你,让你回到你的爱人和孩子身边的。”
卿柠从老人浑浊的眼中看到了歉疚、无奈和一丝无以言说的忧伤。
回想这段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包容着自己所有的任性妄为,不论自己如何冷漠反感甚至敌视,她都不在意,自始至终在背后默默守护自己。卿柠忽觉心中一软,认真说道:
“太塔,我不恨你,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真能帮到你,帮到整个部族,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度过难关。”
太塔听完,不由一怔,她抬起干枯的手,轻轻摸了一下卿柠的头,“好孩子。。。。。。”
“太塔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