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母妃要回宫了。你在这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人敢欺负你,只消告诉你戚伯伯一声,自会有人收拾他。”
临行前,又从读书习字教到衣食住行,事无巨细,惟恐漏掉一件事。
两人走出书舍时,老太监悄悄问道:“娘娘,那个姓荣的要怎么处理?”
舒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向马车走去。
“国子监自会发落,我若再插手,惹三郎不开心,倒真是多此一举了。”
绳愆厅内,荣异看着那密集的竹篦,心里颤颤。
“严祭酒,舒妃都说要饶了我,为什么又把我拉来这里?”他虽然站着,但膝盖发软,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荣异啊,你不跟着你爹好好做生意,往这里跑什么?”严祭酒围着荣异转了两圈,“既然来了,就跟其他学子是一样的待遇,不要整天想着自己曾得皇上口谕,事事标新立异,对你没好处!”
“我没有!”荣异急着辩解,“我是想射谢凝那小子,谁知道打中了殿下。早此如此,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放肆!”严祭酒越听越生气,喝道:“射谢凝也不对,你们同为监生,怎么能射伤同学。还有,谁带着袖弩来国子监,古往今来,你怕是头一个!”
“可是,袖弩已经被舒妃收走了,我的六千两啊!”荣异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严祭酒问道。
荣异摇摇头,心里还在抱有一丝幻想,应该不会被打吧!
“荣异,你若想平安无事渡过,就乖乖受了那五十竹篦,此事风波便可平息。你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过苦日子。”
“你呀!”舒妃的声音软了下来,“你这事事为人思虑的脾性,不知随了谁?”
太医预言韩元俨活不过二十岁,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只要他开心,万事都随他。
“荣异
,你刚刚用什么利器伤了殿下?”舒妃厉声问道。
严祭酒忙向荣异使眼色,荣异忙把袖弩解下,老太监接过,拿给舒妃。
舒妃看着做得精巧无比的小弩,随手交给了老太监,“学子以读书为已任,你竟带凶器入学,本宫没收了。”
“严祭酒,你说,当怎么罚?”
严厉听了,知道这件事算是摁下来,不惊动皇城司,不惊动皇上,只在国子监内部解决,已是皇妃开了天恩。
他忙旋礼说道:“回娘娘,依例当罚抄《论语》十遍,此子行径恶劣,当抄百遍。”
舒妃眉头未展,严厉继续说道:“来人,把荣异押到绳愆厅,打五十竹篦。”
荣异本来还在心疼自己的袖弩,听到这句话,魂儿都要飞出来。
五十竹篦?
打完他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刚要争辩,被苏学正死死摁住。
“咳、咳、咳,母妃,您大人有大量,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这五十竹篦也免了吧!咳、咳。”韩元俨再次开口,不停的咳嗽声说让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都十分费力。
宫女忙将帕子接过,却看到上面有一滩暗红的血迹。她攥紧手心,却被舒妃看到。
舒妃没有心思斥责宫女,看到儿子毫无血色的嘴唇沾有血迹,忙道:“三郎,别说了,都依你。”
她挥挥手,“都下去吧!”
“你留下!”她对谢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