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外動靜,裡面說話聲戛然而止。
隨後,主簿楊江開從里出來,老管家趕緊上前,呈上那塊血玉。
楊江開看到血玉,大吃一驚,有些著急地問:「此玉從何而來?!」
小廝當差五六年,從來沒見過氣定神閒的主簿有如此誇張的表情,忍不住緊張起來:「門外有一男一女……」
「長什麼樣子?」
小廝只是匆匆一看,並未看的仔細,只能憑著印象描述:「男子身長八尺有餘,體型偏瘦,白白淨淨的。女子離得遠,看不真切,只見穿著粉嫩衣裙,頭上有支紅玉的步搖……」
「你先在此等著。」楊江開聽完描述,心裡大致有幾分確定。拿著血玉又進了屋子,隨後屋裡傳來一聲十分驚訝的「什麼?!」
小廝更加確認門外站著的絕非等閒之輩。
後面兩人的談話刻意壓低了聲音,小廝只聽得斷斷續續,依稀聽到「宮裡」「皇上」「身份」和「殺」……小廝也聽不明白,索性也不去伸頭探聽,他在齊大人府上這麼多年,明哲保身算是學了個通透。
不多時,楊江開陰沉著臉出來,徑直往門口走,老管家示意,小廝趕緊跟上。
兩人在門口等了半刻,門打開了,出來一位青灰色長衫體型乾瘦,滿面風霜里透出睿智,面容祥和眼神卻犀利的中年男人,見到沈思淵兩人,拱手行禮,道:「二位貴客,久等了。」
沈思淵仿佛又恢復到那個目中無人的皇帝人設,撣撣衣衫,漫不經心地盯著他,從嘴角擠出一句:「確實久等了。」
楊江開拳頭一緊,但還是扯出一絲微笑,「是我們順南府待客不周,還請兩位貴客過府一敘。」
「你是齊豫尚?」
楊江開自報家門:「順南府主簿楊江開。」伸出胳膊在前面引路。
進了府,若是他們有什麼壞心思,他們倆可就插翅難逃了,顧瀟瀟十分後悔出門沒有告知6大哥,最起碼他在的話,說不定能帶著他們殺出重圍。
顧瀟瀟挽著沈思淵的胳膊力道不自覺地加重,沈思淵知道她的緊張,假裝抱起胳膊,在寬大的袖袍下面,輕輕拍了拍顧瀟瀟的手,顧瀟瀟仰頭看他,心稍微定了定。
一個如假包換的皇上,他們不至於如此膽大妄為吧?
兩人跟著管家的腳步往庭院深處走,這裡靜得可怕,但沈思淵知道周圍埋伏都是人,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
一直到偏殿,楊江開才停下來,兩人在門口站的有點久,見到桌椅板凳,立刻毫不客氣地坐上主位。
丫鬟們在身側把茶水奉上,沒開蓋子,已經聞到茶水的清香,沈思淵在宮裡這麼長時間,也沒喝過這麼香的茶,眉頭舒展。
楊江開察覺到,笑著說:「若公子喜歡,我讓人打包一些送給公子。」
現在還公子公子的,是不打算認他這個皇帝的身份了嗎?
沈思淵沉聲道:「齊豫尚呢?怎麼是你一個主簿?」
「我家大人有要事在忙,特地囑咐我來接待貴客,不知二位這塊玉從何而來?」他嗓音渾厚,卻帶著詢查的詭異,捎帶著面目都顯得猙獰了些。
沈思淵皺眉,聲音渾厚有力:「這本來就是朕的東西,你說從何而來?」
旁邊一直垂的小廝,在聽到「朕」時,已經眼神飄忽,腿腳發軟。他雖然見過許多達官顯貴,但這樣的天人,他可從來沒有奢望見過,更何況,他把玉佩遞給老管家時,老管家與主簿的談話還言猶在耳。如今聽到主簿這麼說,不知為何,明明覺得勝券在握,但還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楊江開一聲冷笑,指著沈思淵怒斥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當朝皇上!其罪當誅!」
沈思淵冷笑一聲,拍案而起,眼珠通紅,「楊江開你好大的膽子!」
縱使門外有精兵強將,縱使齊豫尚確定今晚沈思淵逃不出府外,明天過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他也不用擔心,沈思淵手裡他怎麼找也找不出來的證據,貪污受賄是死,弒君也是死,不如魚死網破,等平陽王即位他還有希望活下去,但沈思淵暴虐成性的聲名在外,但都還是有所顧忌。躲在暗處觀察的齊豫尚被他這一驚一嚇,險些失了魂。
「怎麼?覺得朕只身前來,可以把朕殺了毀屍滅跡?」沈思淵走過來,盯著他,仿佛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
他膀胱一緊,險些尿了褲子。
「你以為,朕,為何來此?」
他退一步,沈思淵緊一步,他狠下的心,便軟了幾分。
楊江開藏在袖子裡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皇上體弱,養在宮中,豈是你憑著一塊不知真假的玉石就來冒充的?」
沈思淵斜睨了他一眼,瞳孔里儘是憤怒的火焰,他走兩步,到楊江開跟前,楊江開被嚇得不敢反抗,任憑他從他手裡拿過來血玉,沈思淵抬手,端詳了一眼血玉,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沈思淵眼睛沒抬,楊江開被打得連退兩步。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質疑朕?」
楊江開被沈思淵唬的,都吃不准他究竟有多大籌碼,唯恐不能一擊即中,同樣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顧瀟瀟在後面近距離觀賞這一場演出盛宴,已經在心裡默默給沈思淵封了好幾個影帝,甚至有朝一日他們穿越回去,顧瀟瀟怎麼著也得把他弄進娛樂圈,肯定比那些乾瞪眼的愛豆演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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