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双袖宽大,垂手时正好遮住手掌,只露出指尖一点白皙。涟绛便偷摸着勾观御的小指,脸上喜色难掩,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金公子,我这人虽不挑,但你既想接近我,又想拿一把给过别人的破扇子敷衍我,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占人便宜的道理,诸位说是吧?”
赶来凑热闹的人接连附和,更有甚者落井下石,嘻嘻哈哈地调侃起来。
金寄枝咬紧牙,暴怒之下额上青筋都挣起,再一看涟绛边笑边往观御身上靠,陡然更加来气,捏拳瞪着两人,随时都会失去理智贸然动武一般。
“一个两个不趁空闲时多练习几个仙法,全都聚在这儿干吗呢!?”英来的及时,众人闻声连忙散去,谁都不想惹怒这位掌雷暴的仙师。
观御避开涟绛探来的手,朝英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唤了声“仙师”。
涟绛有学有样,但英却勃然大怒,冲他吼道:“跪下!”
“仙师。。。。。。”涟绛愕然,自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下跪。
但他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英便一拂尘打在他膝弯处,动作之快,甚至连观御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便已不由自主地跪下,咚的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剧痛后知后觉地爬上身体,涟绛胡乱抽气忍下痛吟,抬头只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金寄枝更是看好戏似地抱袖盯着他。最为强烈的一阵疼痛过后,他单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
见状,英又是挥动拂尘朝他打去,怒目圆睁:“我叫你跪下!”
这一回拂尘终是没落到涟绛身上观御抬起手臂,一声不吭地替他挨了一下。
“仙师。”观御缓缓放下手,略微朝前走半步,大半身子挡到涟绛身前。
英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太子,你!”
“涟绛不知仙师不喜朱红,冒犯了仙师,是我之过,”观御淡然回望过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听他替自己揽罪,涟绛顿时瘸着腿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这事跟他没有关系,我知道。。。。。。”
“涟绛。”观御叫他的名字,他倏地说不出话来。
观御却泰然自若,心甘情愿替他挨罚:“涟绛自幼在长生殿中长大,从未听说过仙师不喜张扬,更不知仙师恨着红衣之人一事,是我教导无方,万望仙师恕罪。”
英干瞪他半晌,心下明白这人观御今日是非保不可。
观御自降世以来便是天定的武神,他循规蹈矩与其他人一道来叹花堂修习法术,称呼叹花堂里授课的神仙一声上神,是为敬重。英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是以再愤恨不过也只好退让,指着涟绛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快些滚去将这衣裳换了!”
“啊?”涟绛懵,心说这与想的不一样,“可是……”
在英再次忍不住脾气爆前,观御弯腰一把将还想说话的人扛起。
身体突然悬空,眼前视野遽然倒转,涟绛惊叫一声,连忙挣扎着让观御放手。
但观御手掌往上稍微用力一拍,他顿时噤声,再不敢乱动,血色漫过肩颈,一路爬上脸颊。
金寄枝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恨得直咬牙。
“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不耐烦地回头,看清身后的人时脸上血色霎那间褪了个干净。
但那人却不像是要刁难他的样子,而是笑着说:“我可以帮你把今天受的屈辱都还回去。”
第1o6章拉扯
直到被摔进铺的软绵绵的床褥间时,涟绛脑子都还在蒙,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观御双手撑在他身侧,俯身紧盯着他,眼里难得的显露出一些怒意:“为什么?”
“啊?”涟绛脑子转不过弯来,先前观御拍的那一巴掌实在是太。。。。。。
他长这么大,除了太过顽皮时临娘用藤条教训过他几回,还从未被人打过屁股。更何况,这人还是观御。
于是他像是被惊到,丢了魂似的揪着被褥一角呆呆望向观御,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观御几乎无可挑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