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回到了他独自住在晚风院的时光,清冷寂静。
第一天没有沈意的日子过得很漫长,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
第四天……
每过一天,奚木的心就沉一分,他又有些怨恨,他明明才刚刚有了家……
云白收回为奚木测量的软尺,看着夏衣的尺寸,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少爷可不能再瘦了……”
大周朝除了特殊爱好和极其贫苦的人家,并不喜爱瘦弱,向来是提倡男子健壮,心有余而力能足地服侍妻主。
而奚木这个身形显然有些过瘦了,脸上看得不太明显,可这腰身……
奚木看了一眼云白写的尺寸,低声道:“各加一寸吧。”
也只能如此了。
云白走后,奚木坐在房里出神,已经六天了,白日里还听齐氏说了一回,可为什么她还没回来?
他上完药膏,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在沈意走的第二日,他就睡在沈意常睡的位置。
被子里有熟悉的草药香,让他得以勉强入眠。
可即便如此,不安的梦还是在折磨他,当再一次被梦中的兽吼惊醒时,奚木喘息着将被子罩在了头上。
周围安静地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声,他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沈意不会出事的!
她会医术,还带着平安……
他尽可能地说服自己……
“咔嗒——”
一声轻响在房间里响起,这声音……是门开的声音。
那一瞬间,奚木寒毛直竖肌肉紧绷,右手下意识摸向左手手肘处的匕首。
他猜想过是不是沈意回来了,但很快,进来那人在箱柜里摸索……
是盗贼……
他安静地蛰伏在被子里,想等那人摸完东西,再寻机会……
但下一刻,那人竟摸到床上来。
在察觉到那人的手碰到被子的一瞬间,奚木应激地拔出了匕首,凭着直觉朝前方刺去。
“诶!”那人似乎没意料到他竟醒着,发出一声惊喝。
奚木一击未中,扯过被子不让那人有碰到的机会,他果断地横过匕首还要再刺——
月光下匕首的冷光闪现,只听那人道:“奚木,是我!”
当啷——
匕首落在地上。
奚木浑身一僵,失声低喊:“妻主?”
沈意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屋里烛台,昏黄的烛火亮起。
待看清地上匕首,沈意眉梢扬起:“我才几日未归,你就想谋杀妻主了?你是想当寡夫,还是想给自己换个新的?”
“不……我以为……”奚木话说一半,看到沈意肩膀处有血迹,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你受伤了!”
“是我……”奚木不确定刚才黑暗中自己有没有刺中沈意。
沈意捡起地上的匕首道:“不是你,采药的时候没留意让石头划了……”
手中的匕首一指宽,巴掌长,小巧精致却十分锋利,“这你一直带着?”
奚木避而回其他:“是我爹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