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滑的过程持续了大概十秒,因为很快我就撞到了一面墙上,盗洞在这里拐了一个v字形的弯道,我猜测是位置打错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段距离非常长,长到只能打这种弯弯曲曲的盗洞,但是这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下方的海斗是否有出口呢?
我爬到另一截盗洞里,坐着缓了一会儿,孙无忌坐在我旁边,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因为现在我们的身上臭味太浓了,只要张开嘴就能立马体会到吃屎的感觉。
憋了半天以后,孙无忌突然说了句:“我想吐。”
“想吐?”我挪了挪屁股,“吐可以,要是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孙无忌张嘴干呕了几下又把嘴闭上了,然后他推了推我说道:“如果下面没出口,就算我们把人救下,又怎么逃出去呢?”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都把水靠留在上面了还考虑这个?我还以为你打算背水一战了,逃不出去就等死呗,反正从这里开始已经没有信号了,你要是害怕了的话可以从这里往上爬,我计算过了,只要你手脚利索点是可以爬上去的。”
孙无忌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一段的盗洞角度变得平缓了很多,我往前爬了一会儿手便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把这东西拿起来一看,现一个墨绿色的海螺。
“这里肯定是连接着一处海水口,好处是胖子他们应该饿不死,坏处是他们没有淡水喝。”
随手扔掉这个海螺,我匍匐着身子继续向前爬。
孙无忌自然是没有逃跑的,毕竟在这种时候他脸面上挂着过不去的,而且解开绑着水靠的绳子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条盗洞并不长,往前爬了大概7米以后就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我爬到洞口那里往下一看才现底下是一间空荡荡的墓室。
“来对地方了。”
洞口离墓室地面大概近两米的高度,墓室的地面已经蓄了不少水,手电筒打上去有点反光,而且水的颜色也乌漆嘛黑的,里面指定有点东西。
“跳下去没事吧?”
孙无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让开一点,我想了想,就同意了他这个释放勇气的机会。
孙无忌从我身上跨过去以后双手扶着洞口很轻松地就跳了下去。
“这不挺安全的吗?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你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连忙把手电打到他的身上,这才现他的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虫子。
“撑住!”
我喊了一声,然后从洞口一跃而下。
跳进水里的一刹那我才现,这水的温度低得不正常,而且我的裤子上很快也爬满了黑色的虫子,我顾不上自己,连忙用手去抓孙无忌头上的虫子。
这种虫子很小,被我抓在手里后我才现是类似水蟑螂的一种小虫子,但是性情更加凶猛,还长着巨大的口器,我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这玩意儿就翻过身子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卧槽!”
手上的剧痛迫使我把这只虫子甩进水里,然后我猛地一脚踩了过去,很快就看到几只虫子的尸体浮了起来。
奇怪的是,我的手在流血以后身上的虫子都从我身上跳进了水里,我顾不上思考,连忙用受伤的手去抓孙无忌身上的虫子。
孙无忌此时正疼的大喊,两只手没命地抓着脑袋上的虫子,可惜虫子越来越多,而且已经开始啃噬他的皮肉了。然而当我的手凑过来的时候,这些虫子立马放弃了进食,纷纷从孙无忌的头上跳了下来,趁着这个光景我大手一挥给孙无忌的脸上抹了一把我的血。
“药到病除!”
接下来我如法炮制,在他身上各处或多或少抹了点血,那些虫子终于是潜回了水里,不再对我们有任何想法了。
“跑。”我拉着孙无忌跑向左侧的甬道,甬道这里抬高了高度,因此没有水,跑进甬道里后我喘了口气,开始找身上的手电。
“你没事吧?”我随口问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没事?差点被那些死虫子给吃了。”孙无忌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颤抖,等我找到手电往他脸上一照才现,他的脸上密密麻麻起码有几十个小血洞,全是被虫子啃咬的伤口。
看着孙无忌用颤抖的手给自己脸上敷药,我不禁好奇地问了他一句:“那水池里的是什么虫子啊?”
“龙虱的一种,但是是喂尸体长大的,你把它理解成能下水的尸蟞就可以了。”孙无忌的身上不知道装了多少瓶云南白药,很快他就给脸上的伤口抹了个遍。
坐在甬道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孙无忌突然对我说道:“你是张家人?”
我翻了个白眼回答道:“我姓吴,口天吴。”
孙无忌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你有张家的血脉吗?”
“你在想屁呢?”我随口说了一句,“那种血脉是我值得拥有的吗?”
孙无忌被我骂得尴尬地抹了把脸,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沾着我的血的手指塞进了嘴里。
“原来如此……”
“原什么来什么如什么此,跟我找胖子他们去。”
这条甬道不长,尽头处是一间空旷的墓室,墓室里没有棺椁,只是在墙边处放着两个有一人高的巨大罐子,我走过去一看现是陶罐,同时还闻到了一股极其辛辣的臭味。
“别过来!”
孙无忌刚想过来看看就被我喊住了,我看了看陶罐的顶端,那里的罐口被黄泥封住了,但是在时间的侵蚀之下封口必然已经不再牢靠,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那更是不用多说,肯定是用尸体喂养的尸鳖王,经常与这玩意儿打交道导致我对它的味道极其敏感,于是我赶紧给孙无忌打手势让他赶紧离开。
没想到孙无忌才刚后退了两步,我就听到陶罐内部传来了一阵咯咯咯的声音。
“跑!”
我顾不上和孙无忌解释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能赶紧拽着他跑进了另一条甬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