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敢说。”
傍晚,镇魔司后头的僻静院落里,宁泉正一边整理着地上的玉简,一边诉说着白天生的事。
一旁的袁鸢听得津津有味。
对于他的惊世言论,也做出了以上评价,还紧跟着往下问。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服他们啦。”宁泉头也不抬地答道。
而袁鸢则是笑而不语。
她可知道,整件事都没有宁泉这家伙说得那么简单。
光是打一架,只能是得罪那些态度刚有所好转的镇魔司捕快,摆明了就是一副我行我素,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哪怕对方自认多嘴,在旁人看来,这依旧是个有点东西,但却不知好歹的家伙。
可偏偏,在打完这架之后,挨打的新人没觉得丢人,被无视了好意的捕快,也没有不爽。
相反,她所听到的情况,是这两伙人,都对宁泉很是满意。
新人觉得这是一个亲切友好的前辈,而且还很乐意指点。
捕快则是觉得这家伙虽然吊儿郎当,还有点不要脸,但却还是懂得礼貌的自己人。
要知道,在这之前,宁泉这家伙一贯以来的吊儿郎当,可都是在镇魔司里出了名的,哪怕是她刚刚出狱的时候,都能听到不少非议,更别说她还搞了一手越级提拔。
对其有看法的人多了去。
在有着这番成见的情况下,宁泉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成功融入了先前还对他有成见的群体之中,而且评价还不错,觉得这家伙是个有点小聪明,就太懒。
相比于她,到现在还是被怀疑和非议的情况。
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也许,自己该向其请教一下这种能力。
袁鸢回想了一下听说到的情况。
在比试完之后,宁泉并没有因为赢了而趾高气扬,反倒是将新人从地上拉起,顺带解释了一下自己之所以能赢的细节,安慰了新人之后,又回过头拜托在场的捕快指点一下自个,照顾了颜面,又哄得那个捕快来当了陪练。
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反观她,好像从来都不擅长这种事。
袁鸢转头看向坐在书案旁边,低眉顺眼地整理着玉简的宁泉,眉宇间那股细条慢理的随意,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注意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宁泉。”
“干什么的?”
“狱卒。”
这是她们两人见面的第一次交流。
袁鸢还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看到这家伙的情况。
莫约二十上下的青年人,身着靖安司的黑色官衣,提着一把扫帚,哼着小曲走进了地牢,仿佛这是一个宁静的田园,而不是一个幽暗阴森的地牢。
自从被关在这里以来,她很少再见到陌生人。
像宁泉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与其他人不同。
这家伙在一个月前,奉命来看守她之后,除了见面时,她出言询问以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没问她是谁,也没问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甚至连名字也没问,整天不是自顾自地打扫卫生,就是坐在外边的椅子上打瞌睡。
除非她先开口,要不然这家伙是打死都不说话。
“喂,你扫地就扫地,能不能不哼那个调?”
记得,是在一连听了两天那个五音不全的调子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了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