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欢叫乱蹦的羊群通过了院落大门,砂石路上留下不少热气腾腾的羊粪蛋。
卷毛它们不依不饶得跟在羊群后面,与羊群相隔六七米的距离,对着羊群狂叫着。
连寸步不离伊郁喆半步的黑豆,也跟在卷毛和阿金后面,像个勇士般对着羊群狂吠着,傅韬喊了半天,它们也不回来。
傅韬心里挂念着伊郁喆,也就没再搭理这些“狗仗人势”的小家伙们。
心想,只要他回到院里,过一会儿,卷毛们自然也会跟回来的。
他端起热水进了小土屋,喊坐在沙上呆坐的妻子赶紧来洗漱,准备睡觉了。
这些羊群嗅到芳草的气息,都忍不住跑下砂石路来,到路两旁的杂草丛中咀嚼着鲜嫩的香草。
牧羊人见羊群离开了砂石路,有朝两旁的庄稼侵犯的迹象,骑着高头大马,一会边吆喝边撵着跑到路南边啃草的十几只羊,一会儿又驱赶着路北面吃草的几只小羊羔。
他骑着马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路南边、一会儿路北边忙碌的不停,来回穿梭。
可惜,总有那么几只调皮的、不听话的羊只,竟然跑到了路北面,傅韬家的玉米地吃起了美餐。
它们把小嘴儿贴在鲜嫩的玉米杆前,鼻翼不停地动着,仰起头,嫩叶一根接一根被扯断了送进嘴里,长长的羊嘴巴一歪一歪的,是那样永不倦怠地咀嚼着。
本来,卷毛它们几只狗,也只是远远跟在羊群后面不住狂吠,倒也没有真正冲上去撕咬羊群。
可是,尽职的卷毛,一见几只羊走到它管辖的领域内,侵犯它管辖的地盘,开始啃咬自家的庄稼了,卷毛撒绷子朝那几只正吃着玉米的羊只气势汹汹得冲去。
大快朵颐的羊只们,一见卷毛气势汹汹朝它们追来,吓得赶紧朝羊群跑去。
其中一只又大又肥的白羊,贪婪得多吃了几口玉米叶,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毛一口咬住了耳朵,出“咩咩”的惨叫声。
牧羊人听到羊只的求救声,骑着马过来一看,本打算撵走卷毛,从它嘴里夺回羊只。
可是一看,藏獒主人家的玉米地被自家羊群糟蹋了一片玉米,牧民见好就收,得了,这只羊也别要了,就当是赔偿吧。
为了图方便走近路,他傍晚时分赶着羊群穿过庄稼地就已经违反了村规民约,自己的羊又把农民的玉米地糟蹋了。
要是被这家农民告到乡政府、村委会,还不得给这家农民赔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为了赶时间,这只羊就不要了。
牧羊人高声吆喝着羊群,匆匆离开了这块种满了玉米、小麦的庄稼地。
卷毛、阿金、黑豆配合着试图把这只白羊撵到院落里,而这只白羊又一门心思想试图追赶上自己那些西去的同伴,就这样,四只动物在果园南边的这条砂石路上开始了僵持战。
天色已经黑了,聪明的黑豆颠颠得跑回土屋,对着伊郁喆不住狂吠着。
倘若以前,没有犯病的伊郁喆,她肯定会走出去瞧瞧究竟生了什么事。
可是,这几天的她,几乎又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一切都似乎不感兴趣了。
傅韬在洗澡间冲洗一下身上的臭汗,回到屋里,见黑豆不停朝妻子狂吠着,对着黑豆训斥了几声,黑豆不情不愿得哼哼几声,乖乖得趴到伊郁喆的拖鞋上一动不动。
晚上,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沙枣树的香味,天上的星星闪烁,一阵阵凉风驱散了白天的余热,大地一片寂静。
也许是药片的效果,这夜,伊郁喆睡得很安详,西边偶尔传来卷毛的叫声,一夜静好。
西北六月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但早晨还是凉爽一些的。傅韬起得早,站在树下刷牙,口里含着水仰着头漱口时,现杨树上的嫩叶子已经长大了,长成茂密的叶子了。
眼看着还有3天就要过端午节了,这两天也该抽空买点粽子呀什么的,毕竟是传统节日,再忙碌也要过。
尤其是妻子现在的状态,似乎好些了,更要鼓起她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
做完早饭,给狗狗们烫好狗食,把伊郁喆喊到厨房来,俩人吃了早餐,伊郁喆又回了屋。
他给果园的芦花鸡倒些粉碎好的玉米渣,换上干净水。
提起狗食桶开始喂起狗狗们来,绑着的黑豹和灰狼都喂完了,怎么不见卷毛和阿金的踪影,连小黑豆一大早都不见了。
一大清早,一打开土坯房的门,就看到黑豆急吼吼得窜出院落朝西跑去,不知跑到哪里野去了,这两天黑豆的野性显露出来了。
傅韬高声喊着阿金和卷毛的名字,没见它们的身影,只听到卷毛在西边叫了几声。
他吹起了口哨,只有卷毛和阿金能听懂的口哨声,喊它们赶紧不要贪玩,回家吃饭的口哨声。
哨声刚落,只见阿金气喘吁吁跑回来,后面跟着小黑豆,俩只狗不停对着自己狂吠着。
两只狗边对他叫,边朝院落的西边走走停停,见傅韬停下脚步,它俩又跑到他跟前狂吠着。
傅韬一见此情况,心里纳闷着,这些狗究竟咋了,卷毛明明就在西边叫着,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还是去瞧瞧吧。
他跟着阿金和黑豆朝西边走去,只见路边大概两分地的玉米被昨晚过往的羊群啃咬了,还有些玉米杆被折断了。
走到卷毛跟前一看,不由乐了起来,只见卷毛把一只又大又肥的白羊堵在自己3号机井的墙根处。
白羊试图摆脱卷毛的堵截,但白羊无论朝哪里走,卷毛就在哪里堵它,把白羊堵得死死的。
搞了半天,卷毛和阿金在这里死死守住这只白羊一个晚上,也真够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