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最看不得他这事到临头还淡定自若的模样,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愿将就,等你回过神都迟了。你要不乐意,跟人姑娘签个婚前合同,事完了再离,多简单的事儿。”
“你要实在不行,去找汤圆儿试试。她以前不是挺喜欢你?你要是提出跟她结婚,她肯定乐意。”
许默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肆以为他不乐意,又出馊主意:“实在不行你去把周娆找回来结算了。这些年你单着,不就为了她?她如今人不是还在美国,以你的能力,找个人还不容易?”
提到周娆,许默平静的面皮浮出淡淡的离谱。
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搁下小巧精致的茶杯,轻描淡写阻止:“我跟她早就过去了。”
“就算知道她的地址,我也不会找她。”
周肆一听,挑挑眉,翘起二郎腿,满脸戏谑:“真过去了?”
“那你跟汤圆儿置这几年气,是因为对周娆有情,还是因为汤圆儿自作主张替你解决了她?”
许默缄默不语地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周肆,没眼再看。
这趟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中途沈妍打电话催周肆赶紧回家,周肆是个宠妻狂魔,得了令,茶不喝了,人也不劝了,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周肆想起什么,又折回身提醒许默:“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儿要处理好了皆大欢喜,处理不好你也跟着遭殃。”
“早了结,早轻松。别等到时候后悔。”
许默维持着原姿势不动,坐了差不多五分钟,许默也起身离场。
出了四合院,许默开车上了主干道,望着车流,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哪处住所。
他尚且不知,这一次谈话将会影响他往后一生的决定。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他再来总结这段故事,他只想到一个词——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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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医院雇佣的清洁工就进病房打扫卫生。
动静不算大,熬了大半夜的夏竹却被突然惊醒,她蜷在陪护床,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见的就是清洁工阿姨忙碌的背影。
走廊时不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说话声,夏竹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长待太遭罪,想给老太太换个环境。
陪护床又硬又硌,夏竹睡了不到三小时,起来浑身痛,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弯腰穿上鞋,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冷水刺激着脸部肌肉,夏竹勉勉强强精神两分。
再出来,丁舒桐已经抱着保温壶进来了。
她昨晚特意回去熬了鲫鱼汤,一大早就送过来,服侍老太太喝汤。
听见动静,丁舒桐端着碗扭头望了眼萎靡不振的夏竹,捏着勺子给老太太喂了口汤,丁舒桐调侃:“医院的陪护床不好睡吧?”
夏竹呼了口气,满脸写着没睡好的幽怨:“岂止是不好睡,简直是折腾人。”
“这条件也太差了,给姥姥换个病床吧。”
喝汤的老太太摆摆手,拒绝:“换什么换?不换。今儿下午就能出院了,再忍忍。”
“我年轻时候三下乡,条件可比这辛苦多了。也就你们这些小辈闯上了好时代,所以才有这清福享。”
丁舒桐耸耸肩,满脸无奈:“我第一天来医院就想换,奈何人老太太不想搞特殊,加钱也不肯,非要住普通病房。我也只能听她老人家的。”
说到这,丁舒桐心疼地看一眼腰酸背痛的夏竹,问她:“现在是不是挺后悔昨晚的决定?”
夏竹见小姨不停给她使眼色,笑着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觉着白遭罪啊。”
“今天办出院吗?需要什么手续,我去看看。”
丁舒桐盛了口鱼汤喂到老太太嘴边,阻止夏竹:“你姨父待会去办出院手续。你就甭忙了,啥也不懂。”
“对了,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你那个竹马了。别说,小伙子长得真好看,难怪你小时候那么喜欢人家。”
夏竹一愣,满脸困惑:“我哪个……竹马?”
老太太喝完最后一口,丁舒桐将汤碗放下,含着笑意打趣:“自然是跟你一个大院长大的那个,好像姓许来着?你上大学不是天天跟我说喜欢他。”
“怎么,这么快就将人抛之脑后了?”
夏竹知小姨碰到的人是许默后,撇撇嘴,嘴硬否认:“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您就别取笑我了。”
丁舒桐若有所思哦了声,“是吗?那人还大清早地专程提着果篮、鲜花来探望姥姥呢。难不成是看在我的面儿?人这会儿跟你小姨父在楼下寒暄。待会他进来,你是不是要提前找个地儿躲躲?免得你俩见面彼此尴尬。”
夏竹:“……”
不知道是丁舒桐的有意提醒,还是昨晚胡言乱语留下了后遗症,夏竹现在确实没脸见许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