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從幾個舅舅家裡得了許多好東西?
那是她的私房,她攢一點私房容易麼!
馬車緩緩朝城門駛去,他們走的是西邊的西籬門,從這門進可以直達城西的永平里廛市,是建康京普通百姓採買的地方,也是建康京最熱鬧之地,因此西籬門進出城門的人很多,排了很長的隊伍。
駱喬鮮勁兒過了後,就有些犯困,小腦袋一點一點,嘟囔著好慢。
「讓開——讓開——別擋路——」
忽然,外頭由遠及近傳來呵斥聲,還有鞭子的破風聲,駱喬一個激靈清醒,林楚鴻來不及出聲,她就好奇地巴著車窗往外看。
只見騎馬奔馳的幾個人穿著皂色吏服,中間一人身後背著信筒,前後左右幾人為他開路,是驛吏。
「讓開——」
前方開路的驛吏揮鞭,挑著籮筐沒躲得及的漢子被他一鞭子抽翻在地。
臨近城門前,驛吏手舉虎形令牌,高喊:「荊州急報!!」
城門卒立刻趕開了出入城門的百姓,把路讓出來給驛吏,幾人不減直入城門。
「荊州急報?」駱喬探著頭看了許久,等再看不到驛吏的身影才轉頭問母親:「難道是齊國進攻南浦了?齊國若要攻荊州,走水路攻南浦是最好的選擇,巴渠地勢險要,又有江都督鎮守。」
林楚鴻搖搖頭,叫駱喬收收心,看快要進城門了,囑咐道:「待會兒到了府里,要乖一點兒,知道嗎?」
駱喬拍著胸脯保證:「阿娘放心,我最乖了。」
林楚鴻摸摸女兒的小腦袋。
她不是不放心女兒,是不放心成國公府。
只在婚的時候在成國公府里住了三個月,就給林楚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馬車從西邊往東邊走,車外的喧囂不再吸引駱喬,她看得出母親對成國公府鄭重的態度,乖巧坐著,不讓母親擔心。
到了安樂里成國公府,駕車的力士上前去叩門,駱喬從馬車裡出來,控制著力氣輕巧跳下馬車,以免踩壞了地上鋪的石板,然後轉身去扶母親下車。
「姑娘,讓我來就好。」林楚鴻身邊伺候的墨琴墨畫快步從後面的馬車過來,比駱喬快一步地扶住了林楚鴻。
「你人小個矮,哪兒用得著你。」林楚鴻笑道。
駱喬很不服氣,挺直了站:「我明明很高,比驕驕高一大截,也比小武高。」
林楚鴻說:「驕驕比你小三歲,小武那是還沒長起來。」
駱喬哼唧:「那我也高。」
門前那頭力士叩了門,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門房探出頭來問話。
「是四房娘子和七姑娘。」力士邊說邊遞上名帖。
門房接過,說了句「等著」,把門啪地關上,將一行人關在外頭。
力士過來跟林楚鴻回話,林楚鴻搖頭說無妨,等等便是。
這一等就等了好大一會兒,側門打開,剛才的門房出來,不咸不淡道:「娘子和姑娘請進,夫人盼著你們回來,早就在如意院等著了。」
駱喬聽著這門房的話覺得刺耳,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有勞。」林楚鴻輕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領著女兒從側門進府。
墨畫緊著兩步走到門房跟前,塞了個荷囊到他手裡,笑著問:「不知足下如何稱呼?我們娘子多年不曾回京,對府里的情形是兩眼一抹黑,還請足下提點一二,感激不盡。」
門房掂了掂手裡的荷囊,滿意其重量,心說不愧是鹽商之女,出手比府里的郎君娘子可大方得多,臉上也掛上了幾分真心的笑容,說:「不敢當,旁人喚我一聲陳滿,姐姐怎麼稱呼?」
「當不得陳哥一聲姐姐,我夫家也姓陳,陳哥可喚我一聲陳崇峻家的,真是緣分吶。」墨畫跟門房陳滿攀交情,不多時就將府里大致的情形打聽得七七八八。
墨琴伺候著林楚鴻母女二人跟陳滿叫來的僕婦往如意院走,去給夫人請安。
墨書領著一部分僕役去安頓行李,墨棋則去安排送去各處的土儀。
兩百來人有條不紊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看得陳滿目瞪口呆,又嘖嘖稱奇。
嘿,別說,四房娘子雖是商賈女出身,這氣勢這治家瞧著比世子夫人不差什麼。
到了如意院,僕婦掀簾,林楚鴻牽了一下駱喬的手又放開,這才邁過門檻。
正屋裡,成國公夫人胡元玉,大房娘子姚瑩,二房娘子姜雲夢,三房娘子胡悅次第坐著,三房的兒女們在各自的母親身後,齊齊注視著門口。
容貌秀美的年輕婦人領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孩兒走進來。衣裳雖素,但看得出來是一匹一兩金的散花錦。頭上僅簪了一兩朵素白簪花,花朵是用東珠攢的,一朵快抵上別人一頭珠翠了。
看著這樣的林楚鴻,姚瑩垂下了眼眸,姜雲夢撇了撇嘴把目光轉向胡元玉處,胡悅還是木訥的透明人模樣。
「兒媳林氏,拜見母親,母親福壽安康。」林楚鴻走到近前,朝胡元玉拜下。
「不用多禮。」胡元玉叫起林楚鴻,看向駱喬,態度和藹地說:「這就是喬娘了吧。」
駱喬有個乳名叫鐵牛,她爹給取的,但胡元玉叫不出這麼粗魯的乳名,尤其是乳名的主人還是個白嫩可愛的小姑娘。
「正是。」林楚鴻輕推駱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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