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语不发,盯着那腕钏瞧了许久。
何故不放手?
屋里一股松针清香,你垂着眸子,待一颗狂乱的心脏渐渐平缓,才叹出一口气,眸子色彩分明,似水洗后的天穹,清亮亮的。
“帝君,放手。”
没有动静。
“……够了”
你低低道。
“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了。”
若是帝王本无心,神女多余空怀意。
“你分明不信我。”
你语气淡淡的,转眸看向窗下郁郁翠竹。
“这腕钏……“定位”之用是我一时诳言,但事后稍加细想,许是误打误撞,猜的八九不离十。
绝云间一行,我原想着一个方向,刚巧撞见,也不离奇。
如今回首,乱木丛生,山石嶙峋,人迹罕至,帝君追击之余,却能救我于顷刻之间,想必早有手段。”
你扯了扯嘴角,无甚笑意。
“也是,一个落单的羸弱魔神,毫无城府,心思驽钝。
偏又有些奇技淫巧,桩桩件件,对得上璃月迫在眉睫的缺口。
遮掩过往,来历成谜。
换作是谁,都不免心生忌惮。”
何以窥不破。
你侧身看他,鼻尖酸涩,眼眶生疼。
“你不信我,也是应该,我是早有准备的。”
清醒者和沉睡者相对沉默。
片刻后,你抹了一把脸,勉力笑了一下,声音轻盈,语气柔软,像是怕惊醒这寂寂夜色。
“可是啊,先生……”
银月倾斜,探出轻薄的辉光,映得你眸中一片氤氲水色。
“你也不疑我。”
允你参与璃月核心政要,许你对万民根基大动干戈,工造所求,无有不应。
你不愿提及过往,他便不追不问。
你要长居政务厅,他便下诏默许。
救你于生死危难之际,却于事后一字不问不提。
纵你对天门宣泄郁气,却无一字苛责指摘。
明知你神识有异,身份成疑,却愿在远征别域之际,留你在璃月腹地休养生息。
真是……
“……坏心。”
你小声抱怨道,又噗嗤笑出声,将手心轻柔的覆在他手背上,心里一片酥软。
“输给你啦,先生。”
坊间所传未必皆是谣诼。
你后知后觉,你也许是喜爱他的,只是那喜爱躲在敬仰的辉光下,一度被掩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