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凡想着,这要出外勤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如今要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打退堂鼓,确实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的做派。
“陈队,我可以的。”江舒凡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免得自己一会儿在领导面前跌份儿。
陈飒见江舒凡自告奋勇也不再阻拦,不过还是加了一句善意的提醒。
“一会儿真受不了就出来,别一会儿被尸臭熏到吐里面。”
心想着也是难为了江舒凡,第一次出外勤就遇到了碎尸案,也算是各种叠加buff拉满。
江舒凡跟在最后进入了玄关。
玄关左手边的客卫的门敞开着,里面骇人的景象,很快吸引了陈飒的注意。
白色的地砖上留下长长的两道被拖行的血痕,早已干透了,淋浴房内的瓷砖、百叶窗以及淋浴门玻璃上全都是喷溅状的血迹。
淋浴区中间放着一把红色的掉漆的木椅,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老物件了,和屋内现代轻奢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显然,这个掉漆的红木椅并不属于这间屋子,环套在椅背上的麻绳也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不通气的房间里混合着潮湿和血腥,杂揉出令人窒息作呕的恶臭,气味渗透进口罩。
“呕”路淼感觉自己胃里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这也太臭了吧,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不行了,我先去里屋看看情况。”
路淼那法医科的解剖室也没少进,可是对于尸臭还是一闻到就犯恶心。
因此每次可能遇到高度腐败的尸体的案发现场,都会生理性反胃。
陈飒拐进客卫,尽量避开地面上物证牌摆放的位置,来到淋浴间,仰头看到浴霸的灯罩上也都是血迹。
“根据现场喷溅的血迹来看,这个客卫应该就是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四肢和胸腹是在主卧发现的,且被有意摆成了一个‘人’字型,手脚被放在锅里烹煮过,而尸体的头颅被端正摆在玄关正对的客厅的茶几上。”
“根据尸块的创面,碎尸的工具应该是一把剁骨刀,类似于菜市场肉铺常用的那种,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刀具,除了一些人体组织之外,还有三个白色的花环。”
夏洲向陈飒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场的初始状态。
站在玄关的季影舟向门外的技术人员的手里要了拍摄的相机,将技术和法医刚进场时候拍摄的原始现场给陈飒看。
“飒姐,这是照片,物证箱里那三个花环我看过了,是丧葬用的那种祭祀花环。”
陈飒将照片全部翻了一遍,心里也大概有个定数了。
陈飒蹲下身查看,红椅周围散布着各种状态的血迹,不过分布区域仅仅局限于红椅周围。
蹊跷的是,淋浴间地面的沟沟缝缝里面还残留了一些不知名的灰色粉末。
“老夏,这个地方是放过什么东西吗?”陈飒指着那块比其他部分要干燥的地面问。
“一个玻璃缸,大小也就是市面上鱼缸的尺寸,里面是空的,而且被清水清洗过,具体里面装过什么,还要痕捡那边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夏洲回答。
陈飒顺着往玻璃缸摆放位置往正上方看去,是淋浴顶部的固定花洒,米色的花洒上沾着几根蜷曲的头发丝,是长发。
“影舟,镊子和物证袋。”
陈飒将固定花洒圆弧杆上的毛发用镊子夹取放入物证袋中,走出客卫,看到路淼在厨房查看。
陈飒绕着客厅的展示柜上顾楠和周浅的亲密合照,自言自语道。
“周浅说,死者一直是单身,没有交过男朋友,在工作和平时的为人处世方面也很随和,很少和别人结下梁子,这么看来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性都很小,而且这么惨绝人寰的手法,没准还是个惯犯。”
在厨房的查看路淼接了话:“是不是惯犯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但是这种上门还自备这种家伙事儿的,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路淼一脸嫌弃地拎起铝锅里面那把铜勺,勺子和勺柄上还挂着碎肉,“这凶手的心理可真是够扭曲的。”